笙晚抿緊了嘴唇,站起身來,深吸了一口氣道,“家師為人向來随性,也并非計較跟腳,我能夠拜入師尊門下,是偶然,更是我之幸事,虧得師尊不棄,以至有我今日。 ”
“家師風評無需我來置喙,隻是我卻也聽不得這些,這些日子多謝道友引我到各處,助我修繕山脈,日後若是有緣,日後我當報,告辭了。”言罷,笙晚也不管人說什麼,當即轉身離開。
一碼歸一碼,幫是幫,不代表就要忍你當面辱沒我師父。
她離開的速度很快,不過一會兒就已經消失在元始的視線外。
那順着指尖落下的水滴,落在湖面上,打下細微至極的漣漪,随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元始看着眼前的這一幕愣了下,好一會兒沒動,眸光低垂落在那水面附近,仿佛人還沒走一般。
想要開口的話,到底不曾說出口,視線低垂,長長的睫毛下,打下淡淡的陰影。
獨自一人站在湖邊,倒是顯得多了些,甚至帶着幾分莫名的蕭瑟。
而在麒麟崖内,通天默不作聲,整個人就差蹲在角落裡面了,在他不遠處,身着陰陽袍的道人,目光落在手上那團三昧真火之上,倒是看的認真,火光映着手腕,亦是落在眼底,仿佛都生長着一團磅礴的火焰,足以一觸燃千裡。
前面的道人,或者說三清之首太清老子,伴随着他轉過身,三昧真火霎時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讓你找人,結果找了個過家門而不入?”
“那個……”通天試圖再死裡掙紮一下,“二哥其實還帶着人一同遊昆侖。”
“所以?”
所以,沒有所以了。
通天抿了下幹燥的嘴唇,臉上都染上了些灰敗,或者說半死不活。
“我當時是不該把人氣走,不過眼下這情況,大哥你還是去勸勸吧。”
“我之前的确不應該先斬後奏,眼下我也是實在沒法子了。”
“大哥,我也不是故意的。”
通天越說越感覺自己弱小又可憐,俨然就是備受打擊的樣子。
對此,老子是一點也不會被迷惑。
人氣走了,好不容易找回來了,還是過家門而不入,這種情況下,還扯什麼備受打擊?!
不過事是這麼個事,老子到底不可能坐視不理。
事情當前,老子到底親自去尋了元始。
通天也想跟去,卻是直接被老子給打住,“你在這裡待着。”
“啊……”
通天停下腳步,看着離去的老子,好像是在遷徙途中因為不可抗力的原因,被遺落下來的大雁。
等老子過去的時候,元始仍舊站在湖邊,衣袂随東風而動同遠天的雲霧交相輝映,仿佛随時都要成為一體,遠遠的看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老子落在他的身後,腳步聲談不上大,但是也在這等有些靜谧的地方,也是清晰。
元始亦是感覺到了身後人,回過頭,“大哥。”
老子沒開口,隻是緩步走到元始身旁,看着元始這個樣子,心下有了數,方才道,“還不回去嗎?”
元始擡眼出了聲,“就回去了。”
“回去就好。”
“為兄能夠明白你的心思,不過通天的弟子,到底要合乎他的心思,人各不同,無需一概而論。”老子勸道。
元始并沒有反駁,隻是“嗯”了一聲。
當然,老子也并沒有覺得元始就徹底聽進去了,改變這種東西的,并不是一蹴而就的,怎麼說也得慢慢來,比如說現在就比之前要好上很多了。
不過除此之外,老子也到底關心道,“可是遇見了什麼事?”
元始有些想開口,但是也感覺這種事情說起來,有些不是很好。
而且就眼下他這種心情……
雖然并不想承認,但是的确有些說不清的情緒,故而元始最終搖了搖頭。
老子見狀也沒有深問,既然不想說,那就不談也罷。
有些東西,到底要他自己去想通,自己去适應,如果需要他,他盡力幫,如果不需要他,他也沒必要非得插手。
而已經恨不得化身盼兄石的通天,上一炷香還能夠覺得自己可以盼到很久之後去,太陽落山,月輪升起如此往複循環,甚至還沒到下一炷香的時間,就發現人回來了。
當兩人出現的時候,通天都愣了。
哎?
這麼快?!
這才過去多久啊?
雖然談不上什麼猴年馬月,但是這甚至說半個時辰,那都是誇張了/
這真的不是到地方,叫了人,然後就回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