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靜靜地看着，目光在那個青年和暗器零件上面流轉，每每想要說什麼的嘴張到一半又閉上。

唐三就這麼沉默了會，最後還是閉上了嘴。

雖然他一直避免和内門接觸，沒怎麼受到過直接羞辱，可這不代表他不知道内門是一個什麼樣子的地方，還是少接觸為妙。

如果隻是為了追尋一個或許無關緊要的答案而貿然開口，實在是得不償失，沒必要去冒這個險。

正當他陷入沉思時，忽然一聲刺耳的呼喊從身後傳來，“喂！”

唐三心頭一驚，下意識地擡頭看去。

又一個内門弟子朝他走來。

那人穿着标志性的内門服飾，面上帶着幾分不屑，眼神掃過唐三時，眉頭輕蹙，冷聲道：“你幹什麼！離他遠點！”

“誰？”青年似乎也被這聲吼叫打斷了動作，猛地停下手中的活。

他擡起頭看向那個内門弟子，似乎沒有善意，而是愠怒，“你吵到我了，蠢貨。”

這道聲音于唐三而言過于熟悉。

他微微一怔，目光不由地落在了青年的臉上——這個人，他認識。

——唐懷。

然而眼前的唐懷，與昔日那個拒人千裡之外的冷漠少年已截然不同。

他的面容依舊俊朗，隻是那種讓人不敢接近的冷淡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暴躁與憤怒。

一時間，唐三大腦轉不過來。

隻不過幾年的時間，眼下這個人怎麼發展成這個樣子的？

那個内門弟子似乎不在意這種氣氛，他隻是指着唐懷背後的唐三，提醒道：“你背後有一個外門弟子，他不能學内門功法以及毒和暗器！”

“要是被長老知道了，你就得被挨罰了！”對于唐懷，這個内門弟子似乎沒什麼特别貶低或者推崇的态度。

或許是這個原因，唐懷對待這個内門弟子的時候，脾氣還算可以。

唐懷帶着怒意轉頭看向背後的唐三，上下打量了一眼，最後道：“掃完趕緊走人。”

說這話的時候，唐懷好像就是把自己當這裡的主人了一樣。

一副理所當然的姿态，俯視着他這個“外來者”。

唐三噎住。

本來他就是來這裡做雜役的，掃地、清理這些繁瑣的事情原本是他的工作。反倒是唐懷坐在這裡打擾了他工作，現在還反過來吼他？

饒是他好脾氣也遭不住這樣的态度。

又或許是因為唐懷曾經都是一副好脾氣的模樣，他一時間沒有感到恐懼或者驚慌，反而想要開口反駁。

“且慢！各位，且慢！”一道蒼老的聲音突如其來地打斷了唐三原本想要說的話。

他一愣，轉頭看去，隻見先前的夫子匆忙跑來，氣喘籲籲地接近他們。

他似乎認識剛剛吼唐三的内門弟子，不敢怠慢，連忙跑上前客氣道：“呵呵，久聞您的大名，唐輝宇少爺。”

唐輝宇散漫的掃了一眼夫子，輕笑一聲，“我記得你，外門那個沒有名字的夫子。”

他随手指了指不遠處正在彎腰收拾暗器零件的唐懷，聲音輕佻，“那個人，你認識嗎？”

夫子聞言一愣，轉頭看着唐懷，隻是一眼他便反應過來，連連點頭，“認識，認識，那個新出的，剛剛嶄露頭角的年輕人。”

“你也認識他啊？”

“認識認識。”夫子點頭如搗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