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位警視總監的兒子在國外也是個小有名氣的偵探這件事,讓他們警視廳上上下下都與有榮焉。
警視總監的兒子就是半個自己人嘛!
終于不是那些外來偵探在警察面前攪風攪雨了!
其實警視廳是不反感偵探的。
能有人幫他們跳過繁瑣的搜查、走訪環節,通過現場的蛛絲馬迹就鎖定兇手,簡直幫了大忙。案子當天發生當天破案,隻需要做個筆錄就相當于整理好了卷宗,簡單,快捷,高效。
警視廳收獲了不加班的快樂,偵探收獲了名望,雙赢。
但總有些名不副實的偵探,想要享受名聲帶來的便利,又沒有那個能力解決問題。
所以他們對有能力又天然和警察有關系的偵探十分之有好感。
佐藤美和子:“發現死者的時間?”
黑羽摸出手機報了個精準到分秒的時間。
佐藤美和子神情微妙地看了他一眼。
少年隻好解釋自己那個時候拍了張天花闆的照片,拍完照片之後就看見了死人。
佐藤美和子點點頭,沒說什麼,接着往下問。
然而實際上他們兩人也什麼都不知道。
快鬥隻是過來洗個臉就看見了死人,白馬探也沒有在警察到來之前過多深入現場。
等佐藤美和子問完,進去的警察也已經将人挪了出來,将屍體擺放在廁所的陶瓷地磚上。
為了保證現場的完整性,警察沒有收拾死者失禁留下的痕迹,但味道确實刺鼻,快鬥有點受不了,趕緊從口袋裡摸出隻口罩戴上。
白馬探看他一眼。“給我一個。”
黑羽快鬥舉着口罩挑眉。“這個時候你應該對我說什麼?”
白馬探一愣,然後試探着說了一句:“謝謝?”
快鬥昂起頭:“沒聽見!”
這回白馬探也知道怎麼回事了。他顧忌着周圍有警察實在不好表現得太過促狹,隻好湊近黑羽快鬥,低聲對着人耳朵說:“萬分感謝黑羽快鬥大人垂憐?”
黑發少年哼唧兩聲,把口罩遞過去了。
白馬将口罩戴好,又轉過身去看警方檢查屍體。
在佐藤美和子的默認下,白馬探跟在警察身邊,仔細探查現場。
死者被關在靠裡面的一間隔間内。燈在隔間的正上方,繩子直上直下的,四周沒有任何能借力的地方。
體育館因為修建的時候就按照最高規格來,棚頂距離地面的高度比普通居民樓更高。
死者大約是踩在坐便上将頭套進繩子裡的。白馬探能看見坐便蓋上留下了一片淩亂的鞋印。
黑羽縮在他身後,在不引人注意的地方掃視整個環境。
“看出什麼來了?”偵探回頭問。
快鬥:“看出來……沒多少别人的痕迹。而且這是個女人。”
是的,整個現場沒有多少第二個人存在的迹象。
死者手指蓋發白,指甲裡還殘留着皮膚組織,脖頸上有抓撓的印記。廁所隔間牆壁上有踢蹬留下的鞋印和掉落的碎木渣,可見死亡之前還是受了一段時間苦的。
這就幾乎能排除是死亡之後再挂上的繩子。
而一個尚有神智的人,自己給自己套上絞索,哪怕痛苦不已也沒想過要踩到坐便上跳下來……
“是自殺。”白馬探做出判斷。
“不過,我以為你會說的更直白點。”
沒有多少别人的痕迹什麼的……不就是在說這都是死者自己的痕迹麼?
“沒那個必要吧。”快鬥彎彎眉眼,又閉上嘴。
一旁的警察們在徹底勘察過現場後也做下了差不多的判斷,向在場的唯一一位偵探取證過後,興高采烈地将之記在了筆記上。
“說起來,這個人是你入場前見到的那個人麼?”快鬥問他。
“或許是吧。”
白馬探那是隻是驚鴻一瞥,繩子被人收入懷中,寬大的連帽衫遮掩了面容與身形,他隻能從身高和體态上判斷大概是個瘦弱的男人。
如今看來,竟然是位女性。
确定了死者是自殺,那接下來要做的就隻是聯系死者的家人和場地主管來清理現場了。佐藤美和子示意兩個人跟她回警視廳做個更詳細的筆錄,便帶頭往外走。
“唉,就這麼離開的話,估計出來演唱會都散場了……”快鬥突然回想起還坐在觀衆席裡聽演唱會的青子和紅子。
“我發個短信吧。”
兩人一前一後順着快捷通道走出體育館,警察的封鎖線已經撤掉,外面圍了一圈竊竊私語的看熱鬧的人。
“希望青子看見之後不要被吓到了。”快鬥撓撓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