娅的眼珠轉了轉,她已經磕到了腦子,現在有些神志不清,出于條件反射的輕喚了聲:“小猶。”
冷渾猶的怒氣一霎間升了上來,冷劍君剛想要抓住他,他就直接鑽進了廚房,順手把收納好的菜刀舉到胸前,又跑到站在了兩人面前。
看到這個畫面的冷劍君突然笑起來,“怎麼,你想殺了你老子嗎。”說着就抵在了刀前,對準了自己的心髒,“來啊,往這裡砍!”邊喊邊踢了他一腳。
話音剛落下,冷渾猶直接在他胸口劃了道口子,不算長和深,大概十五厘米左右的樣子,他還是被踢出去了,但依舊很冷靜的舉着刀,眼神裡沒有畏懼,他知道再撐一分鐘警察就來了。
原來六十秒這麼漫長。
他感覺自己已經死了千萬次了。
為什麼苦難會圍繞着自己。
為什麼人要活在水深火熱裡。
他隻是想平靜的找愛。
警察趕來時冷渾猶已經全身青紫,流血的地方比較少,大多數都是屬于擦傷,而娅的狀況很嚴重,大腦神經損壞,就算把身體養好了但智力會停留在七八歲,并且語言功能喪失,很難和普通人交流。
樂正容卓躲在一邊看着這一切,他沒有在一開始報警,也沒有選擇一起面對,沒有人會怪罪他,他當時也才十二歲,他也是有情緒的,人都會因為恐懼而條件遲緩。
但那一句話偏偏就被冷渾猶聽見了。
這麼多年過去了也一直沒忘。
高中的假期轉瞬即逝,不停的重複休息和上課,時不時壓力大哭一哭,都是家常便飯。
劉殊在宿舍裡翻着東西,他前幾天帶過來的畫冊不見了,不知道又被堆在哪個不知名角落裡,現在正在被努力發掘,至于結果怎麼樣就得看天意了。
冷渾猶剛去教室拿了東西,回來就看到自家舍友頹廢的躺在地闆上,一雙無神的眼睛順着他的行為移動,冷渾猶有點發毛。
上次的事兩個人都沒有再提,回歸了正常日常。
“你這是怎麼了。”冷渾猶問。
“你看到我的畫冊了嗎,它整整花了我十六大洋。”劉殊的語氣很絕望。
“不是被你塞衣櫃了嗎。”冷渾猶有些無奈。
“沒有,我找過了。”劉殊答。
“你塞的我衣櫃,說可以嫁禍。”
劉殊眼神有點愚蠢,滿臉寫着真的假的。
“哦,我那是想跟你親近點,又沒人查。”
剛想起身,卻又突然覺得好累,“算了,放着吧,反正不占地。”
“你家住哪的,說不定我們還能順一段路。”劉殊又開始打探情報了,玉丹寸說她想和冷渾猶營造一種偶遇的氛圍感,主要的是轉了錢。
“西區。”冷渾猶說。
“那可惜,我們離的挺遠,估計是遇不到了。”劉殊故作傷心的抽泣了幾下。
冷渾猶不自覺的看了眼躺的七仰八叉的劉殊,嘴角極微妙的勾了勾,但語氣還是很平靜,“你想見到我嗎。”
劉殊收斂了一下姿勢,很正經的回複:“拒絕周末加班。”
邊說還把一些東西往書包裡塞,一副馬上就要卷鋪蓋走人的樣子,奔馳出宿舍門時還特地折返了一下,自己得做個友好青年,“下周見,室友。”收完揮了揮手就溜得沒影。
冷渾猶看着自己書包最小層放着的兩顆檸檬糖,他并不喜歡吃酸甜的,一顆是開學給的,一顆是他把物理作業給劉殊抄的報酬,但他也是悄悄放着而已。
郭文最近幾天又回學校了,沒敢惹事,可事情遠遠不會這麼結束,郭文的父親是冷劍君的債主,隻有冷渾猶死了,在他身上的擔子才會消失,一切才能結束,不然總有一天也會被纏繞窒息。
他把手伸進口袋去掏煙,才發現自己這月沒買,冷渾猶的煙瘾不大,心情不好時偶爾抽抽,常常自己找個小角落再溜幾圈,然後繼續過傻逼日子。
結果自己唯一一次在學校抽還被劉殊撞見了,幸運之神已經抛棄他了嗎,像這個社會一樣。
在大街上邊走邊刷朋友圈,無非就那麼幾個人,突然就看見劉殊發的一張美食照,露出了地磚的紋路,冷渾猶很熟悉,這是上次他和母親去的飯店,便宜還有優惠。
他有些情不自禁的走到了門口,靜靜地站着看着裡面笑着的三人舉杯,橙汁在玻璃杯裡搖晃,最後被劉殊一股腦喝進嘴裡。
這時的劉殊和在學校很不一樣,印象中的他表情永遠都是微笑和漠然,現在則是不帶一絲假意的快樂,長劉海被拿了個夾子卡了上去,露出既讓人憐愛也想占有的妩媚,眼尾上挑。
騙子也是有真面的。
好像隻是他從來沒有見過。
心情頗有些不好的評論了一句,幽魂:這是開始上夜班了?
十分鐘後收到回複。
Us:公司團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