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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新的一年别太苛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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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約在地鐵站集合,看着已經遲到五分鐘的時間,劉殊蛄蛹着把毛衣往頭上套,推開卧室門擡頭的一瞬呆滞住,這是他今年第二次見到自己的父親。

對方和煦的在客廳泡着茶,用的是不高于一百塊的殘次品茶具,身上外套的線頭變得紮眼,劉殊開始不受控制的心跳加快,關節輕微發抖。

後槽牙被緊咬,劉丈泉和他對視,上下打量了一番,“你這是打算出門嗎?”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劉殊的語氣隐隐能聽出些咬牙切齒。

“淩晨,你和你媽都睡了。”

“你不希望爸爸回來嗎?”劉丈泉還是裝傻充愣。

“你覺得呢。”劉殊說,“我要走了。”

少年剛轉身,背後的人突然站起,常年不見光的屋内驕陽撒了滿地,劉殊卻覺得自己出了冷汗,曾經的卑劣一寸寸爬上脊骨,在耳邊低語。

“站住,今天跨年你要去哪?”劉丈泉說。

劉殊前幾天為了不錯過信息,把手機的靜音設置為振動,現在手心不斷感受着微弱的喧擾。

“去哪都行,反正不是待在家。”邊說邊換鞋開門,沒有絲毫猶豫的沖下樓。

劉丈泉僅僅是矗立,陰霾蓋住了面容,木桌下放着一個拆了一半的快遞盒,他的手上拿着劃箱子的水果刀。

刺骨的寒風把臉吹的僵疼,顯壯的羽絨服在劉殊身上并不臃腫,高挑的個子在人群中很突出,耳機裡傳來何千明詢問,“你發生什麼了這麼晚,我們在地鐵口快凍成狗了。”

“你們可以先進去。”劉殊回複,伴着跑步微弱的喘息聲。

“不行,人要整整齊齊的。”玉丹寸隔着些距離喊。

“同意。”達恰野嘀咕了聲。

“先挂了。”

劉殊眯了眯眼,不遠處是一個透明玻璃圍起的斜面建築物,把頭一歪可以看見五個低飽和的背影,五個朝氣蓬勃的高中生硬生生被他聯想到乞丐聯盟,其中還有個家夥蹲在地上,一猜就是何千明。

原本被打亂的節奏此刻消散些許,加快了腳步。

一隻被凍成淺紫色的手伸到了達恰野衣服裡,小時候劉殊就喜歡這麼逗他,對方感受到冷氣吓的後撤幾步,但又很快揚起唇角。

劉殊噗呲笑了出來,這種久違的感覺來之不易。

何千明看人都到齊大手一揮進了地鐵站,玉丹寸緊随其後,冷渾猶和劉殊習慣性站在最後面,寒意被散發的體溫消減,劉殊的手恢複了點血色,但還是慘白的讓人倒吸一口涼氣。

冷渾猶從口袋裡抽出來自己的手瞧了眼,又施施然的放下。

“何千明和玉丹寸怎麼來了?”劉殊問。

“你不希望他們來嗎?”冷渾猶反問。

“你這是在給我下絆子。”

“何千明來問我跨年的打算,我實話實說了。”

“這麼随和?”劉殊語調上揚。

“那我下次狠厲點。”

冷渾猶倥偬看了眼身邊人,暗聲低語:

“過節,熱鬧點好。”

一群人中本來就走出去的隻有玉丹寸,她對于線路還算熟悉,有時放長假也會去些景點,但離這裡也不會超出一條地鐵線,現在正埋頭苦查攻略。

他們所在線路的人不多,可以說是甚少,除他們外零零散散三四個,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格外麻木,一時竟分不出是被風吹的,還是上班久了憔悴的。

“這地方還是夠旮旯犄角的,都快到市的邊緣了。”玉丹寸向下刷着網頁,“要轉線有點麻煩,我們是在三号。”

她朝地鐵進站的上方看去,手指下意識的一下下點着。

“這種沒有計劃的感覺還挺奇妙。”何千明接話。

劉殊把羽絨服的帽子帶上,“好自由,感覺自己像煎餅果子裡掉出去的菜。”

“你是餓了吧?”艾封兒敏銳察覺到,“棉手套沒拿,連早餐都沒有啃一口。”

被問的人發了會呆,慢慢“嗯”了一下。

“那一會下地鐵找地方先買個面包。”艾封兒說。

“那邊有餐廳能坐下我們這麼多人嗎。”達恰野似乎是在擔憂。

“沒有的話就分兩桌,實在不行把人轟出去。”劉殊回應。

何千明一聽這話被吓了跳,“君子動口不動手,好歹也是文化人。”

頭上方的廣播開始發出聲音,講述列車即将進站的信息,随着話音落下列車進站,劉殊找了個離自己近的位置就閉上了眼,依舊不忘剛才的話題,“文化人知道咱們要坐到哪個站嗎?”

何千明愣了愣,轉頭問玉丹寸:“……哪站?”

穿着米白色沖鋒衣的女生瞥了他一眼,目光中是掩蓋不了的蔑視,一字一頓道:“東年館。”

身邊環繞着不同聲線的對話,但旁邊坐着的人遲遲沒有開過口,上眼皮不受控制的下墜,軀體不由自主的搖晃,似夢非夢間隻聽到一句很短暫的,“睡吧。”

劉殊便感受到千千萬萬個靈魂沉眠于中。

冷渾猶細緻的幫他調整最舒服的角度,隻欣慰于肩上的重量增加,輕輕挑開鬓邊的青絲,最後自己也閉上眼養神。

夢裡的場景他在現實裡沒見過,巡視一圈像是生活中很常見的寺廟,不過原本應該人山人海的地方現在就剩下他,仿佛所有人都不存在,這個宇宙,他被遺忘其中。

跨過底梁,四四方方的園中有人打掃,是個穿着藏服的背影,頭發被五彩繩綁成低馬尾,厚重的掃把讓他舉的有些吃力,所以行動速度很慢。

冷渾猶剛走進那人就把頭轉了回來,一雙含着水光的醉眼不敢直視他,心頭湧上一股悸動。

這是夢裡的劉殊。

“你是來賜福的嗎?”

夢裡的聲音聽不太真切,若有若無的氣絲蕩漾。

“賜福?”

“嗯,用自己的名字虔誠跪拜,祂就會聽到。”

“我不信這些。”冷渾猶說。

“你的名字我收到了。”

那這個夢還挺貼合現實的。

“是嗎。”冷渾猶看着廟裡模糊不清的景象。

“冷渾猶。”穿着藏服的劉殊喚他,可轉身卻沒了蹤影,像青煙一縷盡散。

冷渾猶。

“冷渾猶。”這道聲音由遠及近。

他倏地睜開了眼,真正的劉殊不偏不倚的在他視覺的正中心,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着的,也不知道到底睡了多久,隻知道這位同桌兼室友整個人都在他身上壓着,兩側是其他四個人。

“你先下去。”有些不自然的别過臉。

劉殊很自覺的聽從了要求,“今天的睡眠質量不錯,叫你好幾次了。”

“還有幾站?”

玉丹寸看了看站表,“一站,你醒的剛剛好。”

“我們剛才在打商量說你要是沒醒就抗走。”何千明的臉上還有不久前的笑意,可以看出來說的是真的。

一出站台人流量大幅度增加,達恰野被拌了兩三腳,艾封兒直接把他給拽了過來,無可奈何的看着對方一臉傻弟弟的模樣。

何千明像個剛出茅廬的小子,頗有些驚訝的望着攢動的人群,“這人是真多啊。”

“上面有提示牌,别亂走。”艾封兒出聲提醒。

換線要進過類似隧道口的一個區域,各種廣告把兩邊的電子屏占滿,劉殊看的頭暈。

“算是見世面嗎?”

“會有機會再來的。”

換線的地鐵簡直可以堪比川路早上六點的公交車,人擠人的技巧掌握的娴熟。

劉殊覺得自己這片菜又被黑心老闆重新夾到了下一個煎餅果子裡,前面是個目測快兩百斤的大叔,左面是個馬上昏昏欲睡的妹子,腰上是個偷拿媽媽手機打遊戲的小男孩。

剩餘五個人離他都有一段距離,現在隻有自己因為沒有勝負欲所以卡在了門口,背後就是黑漆漆的隧道,冷渾猶在他右手邊的三角區處,他們中間可以觀察到有一條縫,但如果是劉殊自己肯定過不去,必須借助外力。

手機放在兜裡掏不出來,想開口但前面大叔的氣味實在不好聞,自己好似壇子裡的酸菜。

他如今獨木難支,臉上誇張到像被電了朝冷渾猶抛媚眼,但如果他自己不說,所有人都會認為喪屍可能要爆發了。

冷渾猶面色奇怪的看着劉殊,過了半天才從他的口型了解意思。

“救我。”

胳膊稍微用力,對面的人身體一歪就到了他面前,冷渾猶的手沒有從劉殊的腕上松開,單單是柔和的持着,此刻的姿勢和壁咚有異曲同工之妙,感情在眼波流轉,誰都知足的沒有開口說話。

達恰野有些不放心的掃視,終于看見了劉殊的身影,卻語氣裡帶了些不可置信,結結巴巴了半天才道:“他們兩個關系那麼好的嗎?”

艾封兒朝那裡望去,“這是好事。”

高樓大廈屹立在綠化帶之間,快節奏的大人們匆忙趕着自己的事情,也會有人不禁側目而視。

每個人臉上都洋溢着笑容,但劉殊覺得自己快餓的要啃人了,如果不能在最後吃飽飯,那簡直就是死不瞑目。

冷渾猶把一袋小蛋糕提到他面前,擡眼看過去大概五六個的樣子,讓劉殊莫名的興奮,軟糯的口感化開,這種小蛋糕天生就是墊肚子的料。

“你什麼時候買的?”劉殊問。

“出站口有鋪子,就進去随便拿了包。”

“眼神挺好。”

玉丹寸跟着不靠譜的導航東走西走可算找到了目的地,其實她也沒有找到合适的攻略,這裡發達的一切都是新奇的,他們從未見過,也可能除了這一次再也見不到。

雖說衣服這東西沒人會扒拉在你身上看,但青少年的攀比心會将它無限放大,沒有下限,在原本的地方不比錢财,隻比誰命硬和心理強大,可這裡卻是一派和氣緻祥的樣子,讓已經把暴戾擺在明面上的人無處遁形。

劉殊之前的不以為意有些崩裂,明明這裡的馬路、店鋪、行人表面都和原地沒有區别,偏偏他就是無比肯定的認為自己不适合這裡,或者說,他恐懼這裡的和諧與平靜。

冷渾猶似乎也沒有心思把精力放在周圍,他可以感受到劉殊的步子放緩了,隻是無聲的牽上了對方的手,再次十指相扣,用肢體語言木讷安撫。

失重的旅人落在了蹦床上,托住了隕星。

商場設計的很有逼格,光是占地就使人瞠目結舌,覺得新鮮的何千明當機立斷拿出手機拍照,決定回去打印出來激勵自己學習,争取未來也可以天天在裡面瞎逛。

玉丹寸根據指示牌,找到了她提前預約的火鍋店,六個人浩浩蕩蕩的出現在大衆眼裡,惹得人頻繁側目。

艾封兒扶額,這個進場有些太原始風了。

“玉小姐是吧,請跟我來。”服務生在前面帶路。

包廂裡的溫度宜人,一開門就能感受到暖氣開了有一段時間,嫌羽絨服不方便的劉殊總算能脫了下來。

火鍋店選擇了原木風的桌椅,格調主攻溫馨,菜單在桌上擺着,幾分鐘前還笑嘻嘻的一群人現在都傻眼了,何千明的一聲驚呼打斷了詭異的氛圍:“羊肉卷46?!我還以為吃的是刀郎羊。”

玉丹寸眼疾手快捂住了何千明嘴邊,“噓,你小聲點!”

可惜兩雙手捂不住五個人的嘴。

冷渾猶和劉殊仿佛平時就愛唱雙簧的一樣報着菜名。

劉殊:“毛肚36。”

冷渾猶:“蝦滑38。”

劉殊:“鴨血36。”

冷渾猶:“響鈴卷38。”

劉殊:“魚籽包38。”

……

有序的聲音讓人的呼吸變得紊亂。

兩人很有默契的把菜單放下,在桌底下碰了個拳,死寂在包廂裡肆無忌憚,萦繞在每個人的錢包上。

“所以現在是大庭廣衆的跑路嗎?”達恰野提問,用詞不恰當但直接。

聽到這話的玉丹寸有些難堪,這是她之前很想吃的店,發現附近的商場有就直接來了,一時的歡心沖昏頭腦,從而忘記去查人均幾位數,強裝鎮定的想開口說這頓她請了的時候,對面的聲音讓她停下。

“跑什麼,當然是吃,我走不動了。”劉殊信手拈來的胡謅。

一旁的冷渾猶幫腔,“吃吧,也沒産可破了。”

艾封兒詢問忌口後找來服務生點菜,達恰野負責和對方再次核對,玉丹寸點開劉殊的聊天框有些糾結,她知道對方估計不會回複,但他已經幫自己解圍了兩次,猶豫再三隻是很簡短的一句“謝謝”。

麻辣鍋底讓劉殊見識到自己的胃到底有多脆弱,平時隻吃清淡的達恰野都比他持久,隻能乏力的頂着何千明這家夥的狂笑加了一個三鮮鍋底,剛認識的時候以為是和達恰野一樣的人,結果這還沒多久就暴露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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