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睡覺之前,飛羽才後知後覺想起來,自己的帽子和背包都沒帶回來。
他手機也在包裡。
沒辦法,隻能再過去一趟了。
他根據記憶,找到了那間屋子,本以為可能空跑一趟,但是卻看到了裡面亮着燈。
奇怪,這個時間點,還會有人在這裡嗎?
他靠了過去,不知為何,沒有立即推開門,而是保持了一步的距離,側耳傾聽。
裡面交談的聲音通過門縫傳遞出來,這聲音應當是很細微的,但是,他的聽力非常敏銳,因此可以聽到對話的内容。
“繪心先生,今天測量的數據已經整理好了。”
是帝襟的聲音,今天的數據?是自己測量那組嗎?
“嗯,就這樣吧,雖然還是不夠理想,但對于才十六歲的年齡來說已經算得上出類拔萃了。作為複制體,能夠使用就行了。”
複制體……?那是什麼東西。
“這樣做,未免有點太殘忍了吧……”
帝襟是比絕大多數人都希望日本能夠捧起大力神杯的人,她是堅定的人,可她為什麼用這種猶豫的,不安的語氣說話?
“這是他的價值,他也就身體素質能夠拿出手了。天真的理想主義無法存活,幼稚的家夥,能夠派上用場就該知足了吧。不如說,能夠完成特訓,成為諾亞的複制體,加入德國隊,已經是他的幸運了。”
“……我知道了,繪心先生。這是他特訓期間的數據報告。”
“作為影子,發揮價值,也沒什麼不好吧。最起碼并非一無所用。”
繪心甚八的話讓飛羽陷入了思緒的混亂之中。
在聊關于自己的話題嗎。
但是,什麼意思?
複制體?
飛羽無法繼續往前哪怕一步,他屏住呼吸,不前進,也不後退,希望聽到更多詳細的内容。
但是,裡面隻是說了,影子應該做什麼,這個計劃是為了,培養世界第一的前鋒,新英雄大戰的規則之類的。
似乎這個複制體究竟會有怎樣的結局并不重要,隻是作為工具,在合适的時間和場合使用,以此達到目的罷了。
沒人關心工具的結局。
雖然并不相信,作為第一名的自己要被僅僅當作工具使用,可在第三輪選拔之後,進行的适應與共存的比賽,隻有自己沒有參加,而是單獨去進行了關于身體素質的特訓吧?
自己,并不是特殊的選手,僅僅是不存在自身價值與意義的[複制體]。
所以是無法作為首發上場的第一名嗎?
這就是為什麼,自己一開始拿到的就是不能在正規賽事使用的,0号球衣嗎?
從一開始就不計入總排名,因為,本來就與自己無關。
愛空是怎麼說的來着?
誰會要一個十六歲才開始接觸足球的隊員啊。
所以隻能夠以這種形式,使用我,發揮我的價值,沒有直接拒絕,沒有被直接放棄,已經是幸運了對吧?
[天真]、[幼稚]、[不夠理想]。
這就是最終的評價嗎?
如果我是工具,為什麼使我感到痛苦和缺憾,如果我是人類,為何又以使用工具的方式對待我?
那種審視的眼神,令人作嘔,那恨不得切開皮肉,端詳骨骼的目光,使我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