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意味着,他将徹底無緣本屆南非世界杯。
萊恩坐在病床邊,看着父親哭得通紅的臉。
他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受傷的父親,猶豫片刻,萊恩還是選擇俯下身,輕輕地給了貝克漢姆一個擁抱。
貝克漢姆伸出手抱住兒子,哭的比那天晚上在弗格森家門口還要慘烈與痛苦。
在這一刻,萊恩第一次認識到足球的殘酷。
它不是被人規劃好軌迹的小說,最終會走向圓滿,足球的世界裡,遺憾往往才是常态。
*
沒過多久,醫生再次走進病房,和貝克漢姆商議傷情的事。
萊恩走出病房,坐在外面的長椅上,他吃着巧克力,給弗格森發信息。
維多利亞悄悄走到他身邊,問:“萊恩,我們談談嗎?”
“你想談什麼?”
萊恩·貝克漢姆沒看她,而是吃着巧克力,盯着對面醫院白色的牆壁。
他說:“我現在這樣挺好的,你不用有心理壓力,我知道,産後抑郁不是你的錯。”
沒有一個女人會想在事業上升期時懷孕,萊恩不可能會因此去責怪維多利亞。
他感激她付出的生育成本,給予自己生命,但更多的情感,他也沒辦法再給她了。
轉角傳來突兀的口哨聲,打斷了維多利亞接下來想說的話。
因紮吉抱着花出現,他摘下墨鏡,熱情地上前擁抱了二人。
亞平甯的浪子吻吻萊恩的側臉:“又見面了babe。”
他眼尖地看到對方手中捏着的巧克力:“這個牌子有點眼熟,桑德羅給你的嗎?”
萊恩點頭。
“噢!”他恍然大悟,“看來我得和卡爾洛談談他在養傷期間的忌口問題了。”
看着因紮吉推門進去,萊恩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似乎不慎出賣了内斯塔。
米蘭的中後衛還不知道,自己将會迎來家中零食被隊醫大抄底的可悲命運。
沒過多久,因紮吉就從病房裡走出來。
他臉上的神色讓人難以看分辨情緒,跟維多利亞打完招呼後,他便主動摟着萊恩離開。
“大衛讓我招待你一天,”他聳聳肩膀,“明天再送你上飛機。”
因紮吉開車帶着萊恩回到自己家,給兩人煮了一碗白水意面當晚餐。
萊恩對這種食物接受良好,用餐時,他問:“我daddy是不是要退役了?”
“不好說,也許他會回美國再踢兩年,”因紮吉遞給他一塊風幹牛肉,“又或許萬一他的腳能治好呢?總之,應該不會立刻退役。”
但他們都很清楚,貝克漢姆好不起來,他将要錯過自己的最後一屆世界杯,因為這微不足道的一場比賽。
因紮吉說:“大衛讓我轉告你,他希望你好好珍惜自己的職業生涯。”
萊恩盯着眼角已經有些許皺紋的亞平甯尖刀,問:“你是不是很快也要退役了?”
“也許,但應該沒有那麼快,”因紮吉開了個玩笑,“我感覺自己身體裡還有油呢。”
萊恩沒再說話,他安靜地吃完晚飯,主動将盤子端去廚房。
隻是在去客房前,萊恩忽然叫住對方,問:“退役後,人們是不是就會忘了球員?”
“應該不會,球迷們總是熱情的,”因紮吉沉吟道,“不過他們也很健忘——”
“我的意思是,他們雖然會記得你,但又很快會為新球員歡呼。”
萊恩·貝克漢姆在窗邊坐下,凝視着窗外米蘭城的夜景。
年輕時的小貝中場吊射後的意氣風發與中年時慘遭傷病的絕望悲痛,在他心中不斷交織着。
萊恩意識到,自己想為父親做點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