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秋眨了眨眼,心領神會且對答如流。
「六眼」在他清醒後開始運作。
壞消息,這個世界有咒力。
好消息,這個世界的咒力少得可憐,遠沒達到生成咒靈的程度,可以忽略不計。
因「六眼」,五條秋一眼就認出了和工藤新一咒力流動分毫不差的江戶川柯南。
隻是江戶川柯南的咒力要更為濃郁,好似被壓縮——也确實被壓縮了。
「六眼」也告知了五條秋咒力殘穢稀少的緣由,這些小孩的身體仿若被一層透明的薄膜包裹,但不知為何,薄膜有了針孔大小的孔洞,咒力如抽蠶絲,徐徐外洩。
——不打緊。
“那,大哥哥是新一哥哥的朋友嗎!?”
圓谷光彥追問。
工藤新一的朋友=好人。
五條秋歪了下腦袋。
他認識工藤新一,但不認識這個世界的工藤新一。
這個世界很特殊,不能暴露過多,會被當成神經病的!
沒給五條秋回答的機會,從遠到近傳來了「啪嗒、啪嗒」的下樓腳步聲。
三名真·小孩瞬間抱團,由于身後灰原哀扯着他的衣服,江戶川柯南警戒動作稍慢,但手也飛速放在帶有麻醉針的手表上,時刻準備動手。
五條秋起身,接近一米九的身高一下就頂到了頭,無奈,他微偻着腰。
“好,好高……”
圓谷光彥呆呆地仰起頭。
另外兩人忙不疊地點頭以表贊同。
灰原哀抓着江戶川柯南衣服的手指收緊,來自身高投下陰影所産生的壓迫,讓她想起了琴酒,此刻,她的耳邊,是自己震耳欲聾的心跳。
拐角黑影拉長,沉悶腳步聲緩慢臨近,每一下都踩在了衆人的心尖上,令他們緊張不已。
五條秋除外。
他繞過幾人,走到距離鐵欄杆一步的位置。
江戶川柯南皺着眉,擡手想拉住五條秋,但綢緞的布料如泥鳅般滑溜,從他的手心溜走。
黃色燈光打下,視野中,瘦弱到病态的中年男人握着手/槍走入地下室,他雙頰凹陷,眼白渾濁眼下有着大片青黑,臉上挂着瘆人的笑,看上去命不久矣。
笑意在看到高挑的少年時僵在了臉上,分外滑稽。
“嗨嗨,大叔。”
鐵籠内的少年笑盈盈地朝他揮着手,用語禮貌,“能麻煩開下門嗎,我要出去。”
“你是誰?”
男人面色陡然一沉,渾身的肌肉瞬時緊繃,槍口對準少年。
五條秋單手握着鐵欄杆,不起眼的金色光芒亮起,黑色欄杆爬上不易覺察的暗紅,他置若罔聞,自顧自繼續道:“這不重要大叔,快一點,不要浪費時間啦。”
像。
太像了。
輕蔑又無所謂的姿态,和組織那些人别無二緻。
灰原哀抖如篩糠,恐懼感迫使她不能靜心思考,心髒簡直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尖叫被舌根堵住,生生壓了回去。
「咔哒」
手/槍上膛。
聲響很輕,然而在寂靜的地下室中,讓所有人都為之一顫。
“危險!”
江戶川柯南瞳孔驟縮,條件反射觸摸腰帶,足球彈出——
「砰!」
子彈迸射,灼熱的氣息把空氣燃燒、扭曲,給陰冷的地下室帶起一絲駭人的暖意。
“去吧!!!”
伴随着小孩獨有的尖銳喊聲,足球整顆變為刺眼的亮白,地下室大亮。
就像是電影的慢放,足球和子彈都在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勢如破竹地襲向少年,可在如此危急的情形下,少年隻是不緊不慢地後退一步。
「砰!!」
沒擋住子彈的足球打在鐵門上,震蕩出巨響。
煙塵散去,完好無損的白發少年從「書」後探出腦袋。
他對呆滞的男人抿唇一笑,輕拂去「書」上不存在的灰塵,譴責道:“大叔,你太失禮了。”
甩了甩被震得發麻的手腕,五條秋拉住變形,凸出去的鐵欄杆,對待推拉門那般随意地往邊上一推——
下一秒,小臂粗的欄杆,連帶着同側的幾根一并彎了,被一隻手弄出個可供人通過的半圓。
“哈???”
目睹全程的江戶川柯南瞪大了眼睛,一時竟不知該震驚于用書擋子彈毫發無傷,還是震驚于徒手掰彎鐵杆。
他慌裡慌張地扶了扶眼鏡,顧不得出去的五條秋,向後求證:“我是不是看……”
“不。”
見識到這離奇的一幕,灰原哀反而冷靜了下來,她面無表情地目視五條秋的背影,沉默等待最終的審判。
“灰原……”
江戶川柯南明白灰原哀的心思,别開頭,拳頭攥起又無可奈何地松開。
格外壓抑的氛圍,讓另外三人不明所以的面面相觑。
就在這時,響徹雲霄的槍聲又一次炸響。
紅金色的眼瞳清晰映出子彈的運行軌迹,五條秋側身,輕而易舉地就躲了開,緊接着腳步一碾,刹那就蹿達男人跟前。
沒給男人回擊的時機,五條秋掌心猛地頂向男人下颚,龐大的力道,以及脆弱之處被擊打,男人哀嚎着,徑直飛了出去,手/槍也随之脫了手,高抛于空中。
下落的手/槍被精準接住,五條秋緩步來到砸在牆面上,神志不清的劫匪前方,擡起一隻腳踩着牆,俯下身,槍口抵上對方的太陽穴,微垂着眼眸,自上而下地睥睨。
「咔哒」
手/槍上膛。
“大叔,你太業餘了,手/槍是這樣用的啦。”
他彎着眼,說得輕描淡寫,不知道的,還真會以為這是專業的射擊教學課堂。
“不行!你不可以殺他!”
後方的江戶川柯南聽到,一下子就急了,他推開擋路的灰原哀,趕忙從牢籠缺口跑出去。
「砰!」
槍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