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秋閉着眼,擡手把散亂的發絲往後一撩,接着将頭轉向羂索,微微掀開一點眼皮,茫然地問:“什麼?”
羂索:“……”#!
被再次搖晃之前,五條秋翻了翻離開警視廳前的記憶,想了起來:“你說那個啊……”
羂索無語地點頭,松開他坐到了對面的椅子上。
“不行。”
五條秋握拳敲了幾下額角,疼痛感讓他清醒了一些,“有其他辦法的。”
“你有關于「認知分」的思路了?”作為謀劃千年的陰謀家,羂索的智商自然不會低,很快就抓到了重點。
“差不多。”
五條秋攤開「書」的某一頁。
隻見他在空白的書頁上摸索了兩下,做出拾起的動作,一張灰色的卡牌就這樣猝不及防地映入了羂索的瞳孔中。
卡牌仿若進了水,被五條秋拿起時,下半部分有金色流動,兩人都注意到了。
金色的水流無規律搖動着,慢慢平穩下來,沒過卡牌三分之一處。
“解鎖了?”
羂索用指節在卡牌上打了打,金色水流又一次搖動起來,“這是什麼,進度條?”
“唔……是吧。”
五條秋也不太确定,偏偏腦袋,“當時你破案時,進度條就在緩慢的上升——”
他把卡牌收回「書」中:“我看見時進度條已經走到當前的一半,在破案前卡牌大概率就解鎖了,隻是我沒留意。”
說到這,五條秋頓了下,合上書,緊盯着羂索的眼睛:“或許,「認知分」就是别人對你的了解。”
羂索:“……”
“這太扯了。”
他無法苟同,支着下巴反駁道,“讓這些殺人還要費盡心思下毒的普通人了解我什麼?如何在另一個世界造成死滅回遊的盛況?”
五條秋想到沒法透露的「卡牌手冊」以及解釋「書」上新出現的文字,便含糊道:“這隻是猜測啦。”
他打個哈欠,擦掉眼角溢出的生理鹽水,繼續道:“在此之前,我有個計劃,讓我們可以變得有錢,很有錢很有錢!”
“呵,在此之前,你應該先解決我的時間問題。”
羂索冷笑,取出口袋裡的卡牌,對準五條秋,上面的倒計時不到一小時。
“你先寫封請假信。”
五條秋趴到桌上,聲音輕到聽不清,“你回去了,副作用取消了,我才能更好想辦法……”
羂索眼睜睜看着,五條秋沒了動靜,平穩綿長的呼吸聲在辦公室中響起。
羂索:“……”
他很是頭疼地按了按額角,抑制住把人掐死的沖動,走出了辦公室。
用着僅剩的時間,他先去取了昨日以證件丢失的借口加急補辦的兩張臨時證件,随後前往搜查一課,找出警回來的目暮十三要了紙和筆。
他堂而皇之的占領了目暮十三的座位,頂着對方詫異的眼神以及其他同僚的窺視,輕飄飄地寫下「請假信」幾個字。
因為不清楚時長,羂索本想淺淺寫個一個月,結果身體控制他,改成了一星期。
羂索:“……”一星期就一星期吧,要是五條秋想不出辦法,我到時卡牌一張,也不可能回來上班。
沒過多解釋,羂索把請假信交給目暮十三,正了正頭頂歪掉的警帽,态度算得上禮貌:“麻煩交給應該交給的人。”
他神色自然,全然沒有上班第一天就請假的羞愧和尴尬。
“哦哦,好的!”
秉承對上級的信任,目暮十三隻當這位警視後幾日就急事要處理。
臨走前,羂索還以錢包丢失的理由借了筆日元,并順走了目暮十三桌上的蘋果,他來到這個世界快二十四個小時,而他除了水以外,未有進食,這具身體早就饑腸辘辘。
羂索啃着蘋果回到辦公室中,他坐在沙發上,雙腿搭上茶幾,姿态惬意地瞧着牆壁上的時鐘。
九、八、七……
「砰!」
蘋果核成抛物線,精準的落入垃圾桶中。
刺眼的白光大盛,蓋過了屋頂的白熾燈,漸漸的,白光收斂,徹底暗淡下時,沙發上隻留下一張濃墨重彩沒了生氣的卡牌。
與此同時,趴着的五條秋睜開了眼睛。
椅子在地上摩擦後退,頭腦終于清明的五條秋起身,撿起卡牌、收起茶幾上的證件和日元。
方便起見,他抱着「書」拉開窗戶,冷風灌入,吹起他雪白的碎發。
五條秋踩上窗沿,預估了下高度,以及目前術式能瞬移的距離,有了把握後,他縮回撐着上方的手,一躍而下——
寒風冷冽,白發少年以極快的速度從高空中倒墜而落,長達腰下的尾發随風肆意舞動着。
要是有人在這時往外面看,一定會被吓得尖叫。
即将砸到地面,摔得粉身碎骨前,淡淡的、融于陽光的金色光芒包裹住他,下一瞬,他的身體散為無數顆肉眼難以捕捉的金色光點,随風四散。
幾米開外,一棵壯碩的樹幹後方,無人在意的角落,被風吹來的光點落下,濕漉漉的草地上突兀的凹陷出兩枚腳印。
好似拼圖的碎片,光點拼湊出了一具金色的空殼,光芒愈發耀眼,下一瞬,白發少年的身影憑空凝實。
五條秋走上街道,就近找了家網咖。
推開門,他走向前台。
“歡迎光臨——”
金發黑皮網管說話的同時,低頭拿出一張表格推到客人面前,“需要先填寫基本資料……”
他擡頭,正要接過證件,卻在看清客人的容貌時,微不可察地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