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佳樂心慌地擡起頭來,沈泊言亦低頭與她認真對視,道:“這個行業誘惑力十足,一旦你心急了,可能就會不由自主地自毀前程,倒不如穩紮穩打,一步步把路走實。”
萬佳樂愣了愣,有些事情她的确沒有認真去想。
當pr找上門的時候,她甚至沾沾自喜是不是因為有點粉絲量;
她甚至變成了自己讨厭的那一類人,居然在想前經紀人那句‘黑紅也是紅’不是沒有道理。
她承認自己的心急,想要快速做出一點成績來證明她這些年的不成功隻是因為外部因素;她也想要快速變現,仿佛錢拿在手裡她就能有更多的安全感。
沈泊言一語驚醒夢中人,幫她在耳邊敲響了警鐘。
她現在急需反思和學習。
萬佳樂嘴巴嗫喏兩下:“我知道了,謝謝。”
沈泊言瞧她小臉皺皺巴巴,像個挨了老師批評的膽怯學生,他心有不忍,語氣便緩了半刻:“其實你也不是完全沒有可取之處的。”
萬佳樂擡起頭,眼睛亮了亮:“哪裡?”
“就你這盲目的沖勁兒,還有你這不要錢似的蠻幹。”頃刻間,沈泊言露出了一排小白牙,“挺好的啊,保持住。”
“……”萬佳樂氣得扭頭就走。
她暗罵自己真傻,居然一遍又一遍地信了這個混蛋的鬼話。
沈泊言開懷笑了幾聲,快步趕了上去。
兩個人這麼并肩走在一起,許是磁場磨合得還不夠,總有一種不講點的時候空氣裡剩下的就隻有尴尬的感覺。
沈泊言提膝擡了擡手裡的東西,發覺這玩意似乎越來越沉了。
“你買的這是什麼東西啊?”
萬佳樂沒好氣兒地回:“震樓器。”
沈泊言不太懂:“什麼東西?”
“震樓器。”
萬佳樂一字一頓:“我樓上住了個事兒逼,老鬧噪音,和他講他又不改,那我隻好用我自己的方法治他了。”
“是嗎?你要怎麼辦?”
“我震死他。”
萬佳樂帶着沈泊言東繞西繞,最後拐進了一個單元門門口。
她撐着門,見男人在樓梯下微微發愣,于是提高嗓音道:“你進來啊。”
沈泊言欲言又止地看了她好幾眼,萬佳樂沒搭理他的猶豫,直接領着人上了三樓。
她抱着一堆的東西累得有些直不起腰來,斜靠在牆壁喘着口粗氣。
沈泊言笑她:“好虛。”
萬佳樂也不甘示弱,但罵人的方式其實并不高級。
比如沈泊言說她虛,她就隻好跳着腳回一句:“你才虛,你虛爆了。”
後者挑眉不說話了,等她掏鑰匙開門。
想來沈泊言已經知道自己的住所,而自己卻還不知道他的,不太公平,萬佳樂頓了頓,一邊開鎖一邊問他:“該你交代了。”
“交代什麼?”
“你家住哪棟啊?遠不遠?”
沈泊言自動忽略了第一個問句,隻回答:“挺近的。”
“什麼啊。”萬佳樂深吸一口氣,說,“我這是兩個必答題,不是選答題。你精确一下,哪樓哪戶。”
沈泊言笑一聲:“怎麼,你是加入了某些什麼神秘組織然後來查我戶口的嗎?”
萬佳樂丢個白眼給他:“愛說不說。”
門開了,萬佳樂把懷裡的東西往門口地上一扔,轉頭要去接沈泊言手裡的震樓器。
兩人不小心相互碰觸,萬佳樂不動聲色地挪了挪位置,垂着手偷偷蹭了下那塊接觸過的皮膚。
“今天麻煩你了。”
沈泊言說‘不客氣’,又好心問:“需不需要我幫你組裝一下震樓器?”
“不用,謝謝。”她還是原封不動的那句話。
“行,那再見了。”
沈泊言在女生即将關門的那一瞬間,突然向反方向用力,重新拉開了一道縫隙,臉上的笑容也随即展露開來。
他雙目黑亮狡黠,他語氣輕松快樂。
“哦對了,你不是問我住哪嗎?”
沈泊言右手食指向上指了指,笑起來像一隻狐狸精:“你說巧不巧,我住在即将被你震樓的那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