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的盡頭是一條四通八達的主幹道。
主幹道連接着許多條路,許久前的那一吼聲早已消散,你和摩拉克斯正猶豫要走哪條路時,一隻沒有長眼睛的龍蜥蹿了出來。
深海生物由于生活在極端的、光線微弱的環境中,大多數外形都長得很随意。
幸好這部遊戲的畫風不寫實,地底生物并沒有長成你前世裡“鮟鱇魚”“拟皺唇鲨”那種崎岖抽象的模樣。
龍蜥的體型不大,尚未成年,是一隻幼龍蜥。
它這會兒正在撞牆。
準确點說是卷成一團到處翻滾,徘徊在這幾條道路的入口。
翻滾到你們這邊時,你擅自用劍背拍了拍龍蜥背上的角。
劍與幼龍蜥相接觸的那一刻,瞬間發出了清脆的嗡鳴聲。
它翻滾的動作被突然打斷,龍蜥感知到危險,随便滾向了一條小路,迅速地從視線内消失。
摩拉克斯方才在思考該走哪條路,見到你拍龍蜥的行為,很無奈地望着你。
被青年盯得不自在,你随口一問:“這劍哪裡來的?”
他簡短地回道:“石珀中削出來的。”
……诶?
聽到他的話,你耍弄手中這柄劍的動作頓住,将它提到眼前,認真地觀察起來。
白金色的劍刃鋒利,黑色的劍背則崎岖不平。
這不是劍。
這是一把刀。
這他*的是斫峰之刃。
遊戲中“金璋皇極”系列的單手劍武器,象征着某一則特定的契約:
「離散的人,必将聚攏回歸;背約的人,必然加以懲治。
失去摯愛者、痛失珍寶者、蒙受不公者,将得到補償。」
當然,璃月這個國度存在着許多虛虛實實的傳說,但這柄長刀很顯然有點來頭。
而你前不久在用斫峰之刃進行簡單純粹到有些弱智的禦劍飛行。
你有一種拿家中長輩的大紅袍煮茶葉蛋的荒謬感,弱弱地問:“這麼有意義的武器就拿來給我玩了嗎?”
摩拉克斯意外你為何會認為是“玩”,他解釋道:“留給你作防身用。據我這些時日的觀察,你很适合用劍。”
話落,青年做好了要走哪一條路的決定。
你不再廢話,跟在他身後跟着他,一路走向你們此行的目的地。
若陀龍王。
關于他的一切,你都很好奇。
在提瓦特這片大陸上,巨龍與魔神的關系不說是不共戴天,也能稱得上深雠大恨。
占據家園之仇、奪取性命之恨。
這是難以消解的血淚。
若陀龍王屬于與這則常識的“異類”。
後世人會通過曆史與傳說遺留下的痕迹,将他與摩拉克斯兩人之間的這段感情關系描述成“君臣之義、故友之誼”。
但這個故事最終的結局,你再清楚不過。
幾千年後,若陀會沉眠于伏龍樹的樹下。
天遒谷一帶曾存在過繁榮的集鎮,後來也因為若陀龍王的磨損化為了遺迹。
随着你們腳步的加快,這條路也走到了盡頭。
視線内是寬闊而難以目及全部的巨大身軀。
蘇醒的岩龍對待闖入的未知危險很警惕,傳來的巨大吼聲波及一切,你被聲浪震得後退,扒住了手邊的石壁。
摩拉克斯接過你手中的斫峰之刃,手中的岩元素力聚集,将其一起插入地面。
金色的光充斥整個空間,怒吼的聲浪被平靜下來。
等光芒消退,你再度睜眼時,赤腳的神明已經飄向空中。
摩拉克斯在龐大的龍蜥身軀面前竟然有一瞬顯得渺小,他的手心彙集着一團明亮的光,照亮了周圍的一切。
兩人用一種你無法理解的語言交流,岩龍被安撫下來後,你拔出了插在地上的長刀。
接下來就是遊戲劇情中的創龍點睛了。
期待的一幕卻并沒有出現在眼前。
身後忽然傳來一陣急促又窸窸窣窣的聲音。聲音越靠越近,幾秒後你才确定聲音的來源,揮起長刀,轉身——
刀刃與岩石接觸、摩擦的碰撞,震得你退後好幾步。
是幼龍蜥。
它記仇一般,直直地朝你撞過來。
完蛋。
你沒來得及阻止,翻滾的龍蜥将你撞倒,後腦勺猝不及防地撞到石壁,大腦傳來難以忍受的疼痛感。
昏迷前,你做了一個決定。
醒來後你要吃大火炖龍蜥。
*
你很郁悶。
明明已經穿越到了提瓦特,明明已經抱上了摩拉克斯的大腿,明明已經知道了此刻要經曆的重要曆史事件……
結果僅僅因用刀背拍了那隻龍蜥,沒能親眼見證到曆史的一幕。
“唉……”
夢中的你歎氣。
懊悔的悠悠轉醒時,你已不在那處地下洞穴。
身上蓋着一條輕薄的毯子,很軟、很柔。你掀開毯子,下床,打量起房間内的裝潢。
一盞燈懸空在荷花樣式的燈罩裡,機關制成的各種精緻小物件擺在桌案上,有一個機關拆了一半,屋子的主人似乎才出去。
窗戶不是尋常材質,似乎是……水做的,“倒映”出窗外的景象。
房内還有張石桌,石桌上有一柄長刀,正是你用來玩禦劍飛行的那一柄刀。
他把斫峰之刃留給你了。
你下了床,拿起桌上的刀,聽到屋外隐隐傳來談笑的聲音。
擡頭望去,是一幅雲霧缭繞、春意盎然的景色。
幾位沒見過的人圍着一隻鳥,各自神飛色舞地讨論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