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正中心的那隻鳥口中念念有詞地說着“本仙當時便想……”
是她救人的事迹。
聲音是女聲,語氣和仙鳥的形象令你很快聯想到了她是誰。
留雲借風真君。
那麼這裡就是絕雲間……握好手中的刀,你推門而出。
一位澄黃衣裳的女子聽到你這邊的聲響,朝你看過來。
她一頭黑發,一雙碧眼,額間點綴着青色的菱形裝飾,耳朵戴着玉色的環狀耳環,肩上環着一條白色的蛇。
看裝扮,女子應當是沉玉谷的浮錦,她身邊的白蛇則是藥君。
浮錦看到你很是新奇,“你醒啦?”
她這一句話,成功令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你。
你倒吸一口涼氣。
平日裡雖然沒什麼社恐的困擾,但此時忽然被所有人的目光一齊注視,你極度不自在地捏緊了手中的刀。
幸好,一隻很眼熟的龍蜥正在角落中啃食着石珀。
你轉了轉刀柄,說道:“浮錦,幫個忙,捉一下那隻龍蜥。”
“诶?我嗎?”浮錦意外你為何會知道自己的名字,不過,她欣快地跑向了那隻龍蜥,“你抓龍蜥要做什麼?”
說話間,幼龍蜥咀嚼石珀的動作停住,仿佛感知到危險,扔下石珀轉身就跑。
浮錦沒有捉住翻滾的龍蜥,她肩上的藥君提醒她多加小心。
确認好龍蜥逃跑的方向,你回答她:“大火炖龍蜥。”
絕雲間的仙人并沒有阻攔你。
專心地盯着四處亂竄的幼龍蜥,眼看着它要撞上一張石桌,你想,這次穩了。
撲過去時,你心情不錯地繼續說:“清蒸、紅燒、白灼,無所謂,我都可以……”
你的話尚未說完,周身落下一片陰影。
差一些撞到額頭,你下意識地閉上眼,雙臂抱着自己抓到的龍——
不對,懷中并沒有龍蜥背部堅硬的角類似的觸感。
布料被扯動,一層又一層的衣服,倒像是……什麼人的腿。
你聽到一句無奈的歎氣聲,稍後才睜開眼。
你自然是沒有捉住龍蜥的。
視線内,摩拉克斯的白色衣擺被你壓在身下,蓬軟褲腿被你緊緊拽着。
遠處的浮錦抓住了龍蜥,好奇你怎麼是這個動作。
你抱着他的腿,緩慢地擡頭,想到,這下真的物理抱大腿了。
摩拉克斯:“……”
他開始後悔當初選擇救下你了。
兩人詭異又寂靜的氛圍裡,你想看看他如今臉上是什麼神态,可是這個角度你看不清一星半點,隻好先給他賠笑:“好兄弟,我剛剛開玩笑的。”
“松手。”他冷臉扯了扯衣擺。
你火速放開了雙手,并表示:“這隻是一場意外。”
*
浮錦離開絕雲間時,詢問你要不要同她去沉玉谷,她想帶你看看沉玉谷的祭祀。
你答應了,但對她說:“等沉玉谷的祭祀開始,我再去吧。”
若陀龍王已經得到了眼睛,最近似乎也不會發生什麼遊戲文案上記載的大事,你選擇了留在絕雲間。
摩拉克斯尊重你的選擇。
你沒告訴他原因。
不是因為你多麼喜歡絕雲間的風景,也不是你對這裡有什麼特殊感情……隻是在這裡,你可以找齊四個人陪自己搓麻将。
倒不是說絕雲間的仙人都無所事事,他們也是會去救人、除惡扶善的,但仙人還在乎一個“出塵脫俗”。
你在這邊學習一些符箓仙術,也有了除他之外的人可以教你——所以摩拉克斯不放心,他來檢查你的功課。
他自始至終認為與你的因果都與他有關。
但在那之前你有其他的事情要說。
你留在絕雲間的這些天,仙人對于你沒有一個明确的稱呼,多數都在喊你“姑娘”,唯有留雲借風真君會喊你“這丫頭”。
因為你在聽她講機關術的時候睡着了,留雲借風提到你就咬牙切齒。
總之,你與他們交流起來很不方便,需要一個名字。
摩拉克斯并非特意來找你的,他來絕雲間是因為某位仙君研究出了新的水稻種子。
青年此時正細細端詳着手中幾棵稻穗飽滿的水稻,水稻的根部沾染着泥點,似乎才從土地裡帶出來。
他捏了捏稻殼,視線的餘光注意到你的身影,擡頭看向你。
想着遊戲文本中關于“魈”的文案内容,你抱着斫峰之刃湊到他身旁,很笃定地問他:“你不是有撿了誰就給誰起名的習慣嗎?”
這句話裡未曾表達的意思是“那我呢?”
摩拉克斯理解了你這句話想要表達的全部,他微微蹙眉,對你的說法感到疑問。
青年并不認為自己此時有這樣的習慣。
不過,他還是遞給你一本書。
“為什麼不呢?”被對方無聲地拒絕,你一臉奇怪地接過這本書,發現這是一本字典。
上面記載着提瓦特的通用文與璃月文之間相互對應的詞彙。
見你不肯放棄,他認真解釋道:“名字是自己的東西。”
“隻是一個代号而已。”你沒有與他對視,低頭胡亂地翻起書。
過了片刻,你将刀還給他:“我不太習慣用這柄刀。”
摩拉克斯收了刀,沒有指責你的半途而廢,反而問:“有其他想法?”
留雲借風正在生你的氣,火槍估計是暫時搞不成了,你想問他有沒有什麼法器是自己可以用的。
可是另一隻手的手心捏到他遞給自己的字典,你想到他拒絕自己這件事。
你忽然将原本想說的話咽了回去,意有所指地開口說道:“學槍吧,畢竟鐘離是學槍的嘛。”
未曾聽過的人的名字。
摩拉克斯很确信自己從未見過這樣一位用槍且出名的人,他原本想問你對方是何人,卻聽見你用飄飄然的語氣說:“哦,幾千年後你叫鐘離。”
摩拉克斯:“……”
你裝作這會兒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什麼,十分欠揍地道歉:“對不起啊,我好像劇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