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水稻田的秧苗插完時,摩拉克斯還是沒有理你。
過火了。
得想個辦法認真和他道歉。
這樣想着,你從泥地裡走回岸邊,眼前景色倏地變換。
絕雲間翻湧的雲海已消失不見,月光灑落在一望無際的平原上,溫暖的熱風拂面,這一瞬間,你以為自己又穿越了。
轉頭發現身旁沒有言語的摩拉克斯,你頃刻間明白這是他的手筆。
場景的改變并沒有将你的衣服換掉,身上的衣服依舊濕哒哒的難受,你打個噴嚏,問他:“這裡是什麼地方?”
摩拉克斯不想理你。
他冷着臉,抱臂站在一旁:“你說要種的。”
話落,他的目光投向某個地點,那裡是一片尚待播種的水田。
你:“……”這算壓榨童工嗎?
溫暖濕潤的環境、突然改變的地點、沒有其他任何建築。
浮世之中的一方天地。
遠處的一片稻田裡被風吹過,稻穗飽滿的水稻吸引了你的目光,曾經心中疑問的“為何這個季節會有成熟的水稻”得到了回答。
眼前這個地點是更加适宜植物生長與發芽的一處秘境,大概與後世遊戲中提到的塵歌壺差不多。
摩拉克斯停留在絕雲間的這些天就是為了這些水稻……他甚至還貼心地在秘境中設置了對照組。
他真的,你哭死。
“咳咳。”
玩鬧歸玩鬧,你輕咳兩聲,吸引他的注意。
山輝砦的居民并不缺少食物,捕魚、采摘的食物往往會出現盈餘。
目前會出現缺少食物的情況大緻隻有一種,那就是原本可以從事這些勞動的人,不能再進行獲取食物的勞動。
摩拉克斯聽着你的聲音看過來時,你對上他金色的眸,試圖确認:“是準備……建造什麼鎮落嗎?”
青年意外地挑眉,微微眯起眼睛,點頭:“不錯,猜對了。”
*
波濤洶湧的海浪拍打着岸邊,午時,太陽正曬。
狩獵失敗并未能捉到魚的海鳥從危險的海面掠過,再次回到海港的塔頂,梳理着自己沾了水的羽毛。
海港中,棕色頭發的男人頭上頂着一對龍蜥角,指甲上印着非人類的岩石花紋。
他手中拿着一張圖紙,目光在塔頂與海面之間來回打量,搖頭否決掉方案:“不行不行,這裡這麼搞會有問題……海面下那位魔神隻要稍微動一動……”
你打算給摩拉克斯賠罪。
思來想去,你決定來幫他建造這座于他而言很重要的城市。
面前說話的這位,便是你今天早上剛認識的若陀龍王。
你對他的身份好奇,他對你身上流動的元素力好奇,于是你們兩個一拍即合,一起來讨論這邊的建築要怎麼建。
聽了他唠叨的話,你提議道:“确定圖紙之前,要不要先把附近的魔物清除掉?”
這個時期的海洋并不安全。
漁民隻會在雲來海的近海捕撈一些魚蝦,但哪怕是在近海,也無法避免海中魔獸的騷擾。
捕撈歸來的小漁船搖搖晃晃地馳向碼頭,塔頂上的海鳥确定好目标,再次俯沖而下。
說話間,一隻魔物兀地跳出海面,張開血盆大口,咬住海鳥的翅膀。
海鳥掙紮兩下斷了氣,魔物翻騰起一波又一波的海浪後,潛入了水中,等待着下一個“獵物”的到來。
很顯然,魔物等待的獵物是歸航的小漁船。
“你看嘛,還是要先清理一下魔物的。”你翻出一張符紙,輕點兩下,瞄準海中魔獸的方向——
視線内,一柄翠色的長槍投了過去。
猶如綠色的細線,極為迅速地劃破海水與天空之間的粘連。槍尖接觸海面前一刻,化為一隻栩栩如生的小鸾鳥。
鸾鳥懸停在海面上,模仿着剛剛被魔物吞噬的海鳥的動作,紮入深不見底的海水。
“……嚯。”你感歎着松開了符箓,任它自燃。
片刻,海洋的魔獸在哀嚎聲化為了碎片,消散于水中。
漁船上的漁民被怪物的怒吼與哀嚎聲吓到,擡頭怔愣間,鸾鳥破水而出。
玉色的尾羽在空中留下星星點點的水珠,陽光折射,轉眼變成了璀璨的細碎寶石。
鸾鳥再度變回了那柄翠綠的長槍,回到了某人的手中。
你咬了咬後牙槽,哼哼幹笑兩聲。
被他裝到了。
沒救到人,你挫敗地與身旁的男人搭話:“我懷疑他在裝。”
“啊?你怎麼看出來的?”若陀方才也見到了那一幕,很好奇你為什麼如此笃定。
你以己度人:“有這麼酷的招式他居然完全不教我,他一定是想留着自己裝*。”
若陀禮貌地笑了笑,無法理解你的腦回路。
你再度擡頭,見到将翠色長槍收好後,依舊飄在空中的青年。
海風吹起他的衣擺,褲腿似乎都灌滿了風,看着比往日更蓬松。
摩拉克斯沒察覺到你這邊的目光。
他回到地面,雙腳踩在有些髒污的石闆上,仿佛剛才的事情并未發生,繼續與施工的建築工人講解起某部分建築的特點。
談到一些建築技藝時,青年捏着下巴思索了一會兒。
然後騰出一隻手,一隻純金的模型就懸在了他的掌心。
與當初為你捏出的純金槍支差不多……金燦燦的,好晃眼。
你收回目光,“不說這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