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去問問他這個長槍變鳥的招式,能不能教你。
這樣想着,你終于将話題轉到了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若陀呀,摩拉克斯當初怎麼給你刻眼睛的?”
你還是很好奇。
若陀沒料到你會問這個。
他意味深長地開口說:“這個嘛……”
若陀的眼睛是朱紅色的,瞳仁中夾雜了極淺的金色,眉眼間有一股額間碎發遮不掉的“兇”。
單單隻看他的眼睛,會覺得如同被惡獸注視。
但若陀的性格……完全在你的預想之外,他很好說話,甚至有些太好說話了。
身旁的男人放下手中的圖紙,開始了說書:“說時遲,那時快,隻見摩拉克斯當時擡起手,回想起了——”
你打斷他,“我看起來很好騙嗎?”
若陀沒回你,隻道:“他手一揮,眼睛就刻成了。”
被敷衍了。
你吐槽道:“哈哈,那還真是和遊戲PV一模一樣呢。”
男人不懂你口中的PV是什麼意思,追問你,你沒說。
對方不願意講,你也沒辦法壓着他講給你聽,相同的,他追問你的,你也不說。
帶着些許失望,你拉開另外一份圖紙,想和他讨論工作。
從圖紙中擡起頭,你聽到他說:“我與摩拉克斯定下過契約,來這邊是契約内容的一部分。這麼看來,你也是?”
他提到這件事,你原本的語氣弱了幾分,模模糊糊地回答:“……給他賠罪。”
若陀聽力不錯,沒讓你模糊過去,他很奇怪:“怎麼忽然聊到賠罪去了?”
你将自己種水稻時幹的事告訴了若陀。
若陀捧腹大笑起來,“他還真是拿你沒辦法。”
你合上圖紙,撇撇嘴:“……有什麼好笑的。”
*
方才自魔獸口中死裡逃生的水手上了岸,傻傻地站在岸邊。
中年男人膚色曬得黝黑,這會兒喘着粗氣,心髒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
男人抹了一把額頭上大大小小的汗珠,想着回到家中與妻女報平安,誰知腿一軟,直直地跪了下來。
他全身無力地躺在海邊沙灘上,聽到不遠處傳來激烈的争吵。
“不行!不能這樣建!”女聲有些尖銳。
“這裡必須聽我的!”粗犷的男聲很堅定。
兩人似乎在談論這附近的碼頭港口要怎麼建。
專心建築的兩人沒有發現筋疲力盡的男人。
水手身體有了些力氣,雙手支着身子想要爬起來,手用力——不行,太酸了……
海邊的太陽曬,男人閉上眼,打算再多等片刻。
“還好?”
一片陰影遮蓋了陽光,沉穩的男聲落在水手的耳邊。
水手愕然,忘記要說什麼。
青年握住他的胳膊,将他扶起來,對他叮囑了兩句。
在青年離開以後,他恍惚地眨眨眼,才反應過來剛才發生的一切。
他注視着青年走向激烈讨論的兩人,最後隻捕捉到一片白色的衣角。
“得按照我的圖紙來。如果按照你的辦法建,哪天遇到稍大的風浪就會損毀。”
“不對不對,你說的這個問題隻要換一個材料就好,用我的辦法建,後續翻新會很容易。”
你的腦子告訴你一定要這樣建。
賭上你腦子裡的全部知識,從城市建設布局、材料學角度來講,你的方法就是最優選。
若陀捉住你話中的破綻,“可是材料呢?你告訴我,材料要去哪裡找?”
“那當然——”你啞火了。
提瓦特并不存在這種材料,你犯了個大錯。
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你動動唇,原本喉嚨裡道歉的話因對方得意的眼神被你扔到九霄雲外。
你決定耍無賴:“知道我是誰嗎?知道我哥是誰嗎!”
恰好“路過”的摩拉克斯:“……”
他有點頭痛。
摩拉克斯不想摻和到你與若陀兩人的争吵之中,他頓住原本要過來找若陀的腳步,打算轉身就走。
但事情并不遂他的願。
你觀察周圍,尋找着能給自己做“支撐論點”的存在,偶然回頭時,注意到了摩拉克斯。
青年似乎剛好路過,正準備離開。
“哥哥——”你朝他揮揮手,示意他到這邊來。
午時陽光毒辣,熱浪擾亂你與若陀兩人身後的影子。
少女的呼喊殷切,棕發男人臉上也帶着幾分期待。
最終,摩拉克斯歎氣一聲。
海水退潮,留下許多沒來得及離開的海鮮與貝類。
他一步一步地越過這些,在淺灘上留下痕迹,走向沙礫盡頭的少女與青年。
猶如邁過長河,走向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