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和王熙鳳确實一日好過一日了,寶玉隐約還記得自己被五個小鬼拉了魂,林如海護着他的事,因此回了怡紅院,第一時間先去床底下摸了那小鬼符紙出來,細細瞧了還是想不出來誰要害他。
隻是家裡才鬧了這麼一通,寶玉也不想再生事,想要把符紙悄悄毀了,回頭再找個機會提醒王熙鳳一聲。
好巧不巧,這事叫襲人看見了,襲人看到符紙立馬明白了什麼似的,上前接過寶玉手裡的符紙道:
“二爺,這是哪裡來的!?”
寶玉見瞞不住了才說是從床下面摸出來的,襲人二話不說就去找了王夫人不提,寶玉歎了口氣,又四處找林如海,他怕那僧道确實是個有本事的,把林如海收了去,好在走到潇湘館的時候,寶玉就看到了站在那的林如海這才松了口氣。
林如海見寶玉沒事就點點頭,這些日子寶玉病着,他怕自己是鬼,在寶玉身邊影響寶玉,就沒去怡紅院,而是在潇湘館外找了個地方呆着,時常看看黛玉。
寶玉看周圍人多,也不好和林如海說話了,就進了潇湘館打算看看黛玉,才走到窗戶那裡就聽一句:“每日家情思睡昏昏。”
原來是黛玉早上才醒,不自覺感慨。
寶玉笑道:“為什麼“每日家情思睡昏昏”?”
一面說着一面掀簾子進去。
黛玉不覺紅了臉,拿袖子遮臉翻身朝裡裝睡,寶玉就要去挪動黛玉,這時黛玉的奶娘并兩個婆子跟了進來說:
“妹妹睡覺呢,等醒了再來。”
黛玉聽了就翻身做起來笑道:“誰睡覺呢。”
那兩三個婆子見黛玉起來就笑說:“隻當姑娘睡覺呢。”
說着就叫紫娟:“姑娘醒了,進來伺候。”
黛玉坐在床上,一面擡手整理睡亂的頭發,一面笑:“人家睡覺,你進來做什麼?”
寶玉見她星眼微饧,香腮帶赤,不覺看呆了,魂都不知道飛哪裡去了,一歪身子坐在椅子上,好一會才問:“你剛才說什麼?”
黛玉搖頭:“我沒說什麼。”
寶玉就笑:“我剛才都聽見了。”
二人正說着,隻見紫娟進來,寶玉笑道;
“紫鵑,把你們好茶倒一碗來我吃。”
紫鵑笑道:“哪裡是好的?要好的,隻等襲人來。”
黛玉也說:“别理他,先給我舀水來。”
紫鵑笑道:“他是客,自然先倒茶再舀水。”
說着就去到了茶,寶玉笑道:
“好丫頭,‘若功你多情小姐同鴛帳……’”
話還沒說完,林如海就黑着臉飄到寶玉面前,黛玉臉色也撂了下來,也不叫寶玉了,冷着聲音問:
“二哥哥,你說什麼?”
寶玉笑道:“我何嘗說什麼了?”
隻是看了這父女倆如出一轍的黑臉,寶玉心下還是有些犯嘀咕,他又說錯話了?這句詩是從茗煙帶回來的書裡看到的,先前他還給黛玉看過,黛玉也沒見讨厭書裡的詩詞,怎麼這會說起來卻惱了?
那邊黛玉哭道:“你如今好了,是秀才老爺了,外頭聽了村話來也說給我聽,看了混帳書也來拿我取笑,我成爺們解悶的了,我定要告訴老太太去!”
一面哭着,一面下床往外就走,寶玉不知要怎麼辦,心下慌了,忙趕上來:“好妹妹,是我不好,一時忘情說錯了話,你别生氣,我再敢瞎說就叫我爛舌頭!”
正說着襲人就來了,拉着寶玉道:“快回去穿衣服,老爺叫你呢。”
寶玉吓了一跳,賈政找他準沒好事,一下也顧不得别的了,匆匆說了句晚上來找黛玉就回去換了衣服,誰知不是賈政找他,是薛蟠找他,說是薛蟠的生日,得了些稀罕物,叫寶玉也去樂樂。
到了薛蟠書房,一衆好友,唱曲的都有,後有神武将軍馮唐之子馮紫英來了,喝了杯酒就賠罪,說是家裡有事,他父親叫他回去,衆人留不的。
衆人吃了酒散去,薛蟠才送走衆人,正準備叫香菱來伺候,就見一隊官兵烏泱泱的沖進來,直接問:“哪個是薛蟠?”
薛蟠喝醉了酒正懵呢,下意識的回答:“我就是。”
官兵點了點頭,二話不說就鎖了薛蟠,把人帶走了,可巧薛姨媽去了王夫人那裡,寶钗住在園子裡,因而一時之間家中無人做主,下人慌慌忙忙的去找了薛姨媽。
寶玉喝醉了回怡紅院,才進去就見襲人焦急的等在哪裡,見了寶玉就上來扶着說:“怎麼才回來?可是老爺為難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