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夥又一陣嘩然,這人啊在這樣的情況下最容易被煽動情緒了,紛紛懷疑起春花嬸是不是虐待她自己親生兒子了,所以就把這兒子給活生生打傻了。
“春花,你這兒就不對了,跑去别人家撒野也太沒為人的素質了。還有這初子,我看你是後悔了吧,想把初子再喊回去,可是你也是用錯了方法啊。”說話的正是那教書先生孫學。
這話一出,衆人的思路又回到了那茶餘飯後的閑話上來了,原來是這春花嬸後悔了,看來這阮元初的确是大變樣了。
阮元初此刻站了起來,揉了揉眼睛,這淚水就在眼窩裡橫着卻不留下來,這樣的表情是最惹人憐愛的。一臉委屈的望着春花嬸,帶着哭腔道:“我知道春花嬸向來不喜歡,可是這十多年我也是任勞任怨了,傻蛋的事兒,婆婆的事兒,家中的大小事務我哪點沒有做全?前幾日差點丢了性命,陳家的大恩讓我活了下來,春花嬸又何苦這般為難我。即使想讓我回去,也要等我身子大好了啊,否則沒幾日各位叔伯還真得給我下葬了。”
誰不知道你春花嬸要的就是面子!這落井下石的事兒方元元做起來毫不手軟,就讓你在大家面前丢光臉。
以前的阮元初膽小怕事,再受苦也不會輕易嚷嚷,所以即使大家都知道這丫頭過得很慘,但是這苦主本人不說話,别人自然也不好說什麼。
如今這阮元初把曾經的一切都娓娓道來,再加上今兒這陳家兩孩子受了牽連無辜被打,這衆人的同情心瞬間到達了最高點。
阮元初說了那番話後便默不作聲了,隻是在旁邊抹着淚。陳小富在旁邊繼續扯着嗓子大哭着,陳老太還在一件一件數落春花嬸的不是。
這樣的場面下衆人腦補了N多畫面,甚至可以想像出阮元初那過去十年是如何的做牛做馬,任打任罵,吃不飽一頓飯,一時之間感概萬千。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如果是阮元初一件一件說反倒有些矯情了,不如說得隐晦些,衆人腦海中自己想象出的畫面才更直擊人心。
好了,這下春花嬸一下子成了全村的罪人了。
“咋了,這都咋了啊!”陳大貴和秋菊嬸正從外頭回來,一看自家門口擠滿了人,以為出了什麼大事!
這陳大貴一看自家高齡老母這大冷天的坐在地上,還哭得聲嘶力竭的,立馬拉長了臉,忙拉起陳老太,焦急道:“娘,這是出了什麼事了啊!”
秋菊嬸一看自己的一雙兒女哭得泣不成聲,陳小富臉上還一個腫起的巴掌印,疼得心也碎了,摟住小富,喊道:“哪個天殺的打我兒子,我才出去一小會兒這都怎麼了啊!”
不等小孩說話,這李家四嬸擺出了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神情,開始大聲說着來龍去脈,周遭的人不時的加油又添醋。
陳大貴聽罷,掄起旁邊陳老太的拐杖就往春花嬸身上打去,直把她打回了自家,緊閉房門不敢出門一步了。
這事又在衆人勸和的情形下了結了。
其實阮元初心裡頭有些後悔,自己方才那做法會不會太過魯莽了,畢竟這樣一來給陳家帶來了麻煩,不知他們會不會覺得就是因為多事收留了阮元初才鬧出的這荒唐事。
陳小富還在哭着鼻子,臉上倒是消腫了(當然是阮元初幫着消的),但是那五指印子還在,秋菊嬸還在哄着他。
陳小富似乎知道抓到了好時機,吵鬧着要吃面條子。
“吃吃吃!咱們全家今兒都吃面條!”陳大貴突然一拍闆。
“咋了?這面粉是留着過年吃的,現在吃了接下來要怎麼辦?”陳老太還有些生氣,嚷嚷着。
“娘,你放心好了,今兒下午我和大貴出去有了些收獲,明兒就可以出發去紅葉鎮了。”秋菊嬸眉開眼笑着。
原來這山頭上被人發現有野山人參,這對夫妻兩一下午都去挖人參了,商量着去市集上賣了換糧賺銀子。
“秋菊嬸,給我看看可以嗎?”阮元初問道。
“初子,你來給看看,人參是好東西啊,是不是能賣個大價錢。”陳大貴搓着凍僵的手,兩眼放光。
這的确是人參沒錯,阮元初想着這正宗的野山人參放在現代絕對是個大價錢,但是在這裡的行情就不好說了。
“據說這人參還得看年數,隻是這具體怎麼看我就不清楚了,不過你們放心,藥鋪一定會收,到時候找幾間鋪子問問價格互相比較下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