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阮元初的命運已經因為她而發生了改變?
畢竟紅葉鎮那段經曆在記憶中也是沒有的,看來自她穿越到了阮元初身上的那日,很多事已經發生了變化。
她心底裡莫名的又一涼,阮元初會在十六歲的時候死去,也就是回了阮府後一年。如果她早去了阮府,是會在兩年後死去呢還是也會提早一年?
關于阮元初的死亡,她本身就極力不去想這事,畢竟那種回憶簡直不堪回首,鮮血淋漓又異常悲慘。
宋威交代完後就離開了,他說年後會再來帶她走,當然臨走之時被春花嬸嬸攔住了。言語中吞吞吐吐含含蓄蓄就是要銀子的意思,然而那個宋威看着她的表情似乎是遇到了天地下最大的笑話。
隻道了句,當日老爺給了你五十兩銀子,以你村子裡的生活,都可以過一輩子了,哪兒來的臉還想讨銀子?
春花嬸那表情活像被人甩了個大耳刮子,阮元初在她把氣發到自己身上之前,逃也似的回了秋菊嬸家。
客觀來說,她就要走了,也就沒必要再給春花嬸留面子了,這些事兒她也不會再幹了!
寒冬臘月,北風蕭瑟,這被褥換了新的,不再這般冷了。屋裡的爐火燒得旺旺的,陳家人都睡得很死,隻有阮元初睜大了眼睛瞪着黑暗,絲毫沒有睡意。
兩件心事沉在她心裡。
她接下來的命運會如何?那個曾要了她命的阮府,還有那群牛鬼蛇神。
她是有親人的,阮元初有個同母生的小兩歲的弟弟叫做阮元祉,然而自幼就分開了,阮元祉一直生活在阮府。記憶中,他和阮元初并不親近,甚至到阮元初死的時候,他全程冷漠臉。
還有那個少年,秋菊嬸根據阮元初的話來到了濟安堂,然而那個藥鋪在前幾日就人去樓空了。堂訓師傅,清風,還有那個少年似乎就這樣失去了音訊。
不知為何,阮元初頭一次在這個時代感覺到了真真正正的難過。
過新年了,大年夜這天整個村子都很熱鬧,為了給新的一年帶來好兆頭,衆人都喜氣洋洋的。挨家挨戶盡可能都拿出了最好的東西,又把門面貼得紅彤彤的。有些人家讓孫學給寫了幾副對聯,貼在家裡,希望來年有好的收成,能過上好日子。
阮元初從一早就開始忙活了,她要做個全雞宴,意味着新的一年大吉大利。
她做了白切雞和辣子雞,放在一個盆裡,一半紅一半白,好看又好吃。
大塊的土豆和雞胸肉悶燒在一起,土豆都有了雞味,又酥又香。雞骨架子用來熬湯,放上娃娃菜,整個屋子都是濃濃的雞湯味。
雞脖子雞爪切成碎丁子,放上醬油一炒,收幹了做成雞骨醬,放在面條上做澆頭。熬出的雞油澆在白粥上,再灑上蔥花,做成了雞粥。
小娟小富從大清早就饞得直流口水,圍繞着阮元初不停跑進跑出,阮元初給他們喝了雞粥填肚子,卻不想那兩小娃被雞粥給吊上了饞瘾。
傍晚的時候,一桌子菜都上齊了,全家人穿上了秋菊嬸連夜趕制好的新衣裳,開開心心圍着桌邊準備吃團圓飯。
這時門又被扣響了。
春花嬸帶着那個傻蛋站在門口,往裡頭張望着,那傻蛋一看見一桌子的雞當即就甩開了手向桌子奔去。
“大貴,快攔住他!”陳老太一看不妙,自己又腿腳不利索,,忙看着兒子大喊着。
陳大貴起身擋在了門口,不滿道:“大過年的,你們這是幹什麼啊!”
“老陳,你看今年這初子也在你們家過年,我這兒冷冷清清的,要不咱們兩家湊一湊?”春花嬸穿了件髒兮兮的花棉衣,絲毫不覺得那番話很羞恥。
這一大早秋菊嬸家就傳來了雞香味,這惹得春花嬸嫉妒不已,她分到的幾百文錢她一點不舍得多花,于是這大過年的家裡也沒什麼東西吃。聞到了隔壁的飯菜香味,便帶着傻兒子眼巴巴的跑來了,當然那個癱瘓在床的婆婆她是顧不到了。
“春花,你不是也分到錢了嘛,夠你買肉買菜了!這大過年的來讨飯算什麼事兒?秋菊,你快把門給關上,外頭冷飕飕的,這家裡頭好不容易暖和了,可别讓外人打擾我們一家人!”陳老太在屋裡喊着,她要是有年輕那會兒時候的體力,恨不得上去揍一頓解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