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屋後,阮元祉把書包狠狠摔在床上,怨恨道:“他們可是把姐姐當廚子來使喚了?”
“怎麼,你不喜歡吃姐姐做的東西?”
“當然不是!姐姐做的比朱嬸做的還好吃,但是你身邊沒有丫鬟,所有的事兒都要自己來做,現在又要幫他們做飯,這憑什麼啊!”
“因為我們還沒有自食其力,所以隻能如此,昨兒我跟你說的話,你都忘記了?起碼現在元宏元綸都不敢欺負你了,是不是?”阮元初笑着勸慰着,替他拿出了書,“你乖乖看書,姐姐留了碗面給你,等會兒熱了給你吃。”
“他們是不會再欺負我了!但是元清元雪兩姐妹還是會欺負你!朱嬸都告訴我了!”阮元祉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依舊氣鼓鼓的。他心裡不是滋味,阮元初一回府便是她處處護着自己,可是明明自己才是男子漢啊,這怎麼颠倒了?
“她們?我才不放在心上,現在最要緊的是我們!”阮元初整理着床鋪,她每晚都幫元祉收拾屋子鋪床等等,好讓他安心看書。
“不過,我也替你一報還一報了。”阮元祉露出個狡猾的笑容,似乎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兒,開心地打開了書看了起來。
另一邊,在那兩姐妹的房内,不約而同發出了凄厲的尖叫聲,在深夜響徹了整個甯靜的阮府。
下人丫鬟以為出了什麼大事,一刻不敢耽擱都匆匆往她們屋子跑去。面色蒼白的阮元雪緊緊拽住阮元清的胳膊,渾身發着抖。阮元清面上看着比她鎮定多了,但是藏于袖中的雙手仍然不自覺的發着抖。
“大小姐,二小姐,這是出了什麼事兒了?”最先進屋的是她們二人的丫鬟,寶琴和喜鳳。
這外頭圍着的人越來越多,阮元清趕忙走到門口,一臉平靜揮了揮手,說道:“你們都散了吧,二小姐房裡跑出了個耗子,被吓着了,沒事了沒事,都散了散了。”
阮元清随手關上了房門似是怕被人看了去。阮元雪局促地坐在,整個人都被吓得恍惚了,喜鳳給她倒了杯熱茶,這阮元雪雙手冰涼。
“你怎麼這麼沒用!”阮元清不滿地瞪了她一眼,又不耐煩道:“喜鳳,去把你家小姐的被褥給換了。”
阮元雪方才剛想躺在床上歇息,一掀開被子,裡頭是一條被人剖了肚子,魚内髒流了一床的鲫魚。
想起方才的情景,阮元雪就害怕,她最怕這些帶着血腥氣的東西了,手一抖,茶水撒了大半,失聲道:“我最怕這些了,這到底是誰做的!”
“還能有誰,一定是那賤丫頭,不過也說不準,或許是那野小子,反正就是他們沒跑了。阮元清又望向了寶琴,“寶琴,我屋子裡的可弄幹淨了?”
“大小姐放心,寶棋都清理好了,正在用熏香熏屋子呢。”
“怎麼,姐姐的房裡也有?”阮元雪詫異地問道,這阮元清看上去可比她冷靜多了,明明她也害怕這些的啊。
阮元清不是沒被吓到,可是驚吓過後是一肚子的恨意憤怒,這從小到大阮家就把她當成掌上明珠,馮小鈴對她更是溺愛無比,就連元宏元綸都不敢輕易跟她開玩笑,這下倒反過來了,竟然比那兩個野種爬在了自己頭上?
“姐姐,咱們去祖母那兒告她一狀!這就走!”阮元雪壓不住這口氣,她心悶得很,說着還起了身就準備往外走去。
“你站住!你是不是傻!你這麼一去,沒準還被那丫頭反告一狀。”
“那,這就算了?”
阮元清冷笑一聲,她怎麼可能就這麼算了?欺負到她阮元清的頭上也真是不要命了,隻是這丫頭明顯和她設想中的完全不同,看來日後不能小瞧了她。
這兩條鲫魚還有昨兒那事,是她暗地裡出的主意。然而阮元清向來不會自己出面,阮元雪性子毛糙,很多事不經過大腦就會亂說,這樣一來即使惹出了什麼麻煩,阮元清也能撇清自己。
隻不過阮元初的行事完全出乎意料,昨兒那提議原本隻想看看這丫頭到底有沒有真本事。如果沒有,正好可以着了道,如果有,姑且算她命大。
這賬阮元清一筆一筆記在了心裡,等着日後一起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