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元初下午給司馬仁送點心的時候,順帶多做了些小孩子喜歡的海棠糕,杏仁酥之類的糕點。
到仁堂的時候正值放學,這三個小孩在院子裡你追我趕的玩得正開心,阮元祉瞧見她來了,立馬跑了過去。
“元初姐姐好。”韓若驚和明斐異口同聲地喊道,阮元初來多了,他們也認識了她,總會笑嘻嘻地打招呼。
“來,我給你們都做了些糕點,快過來嘗嘗。”阮元初把食盒打開了,糕點的清香味讓本來就肚子餓得咕咕叫的孩子們食欲打開,連手也來不及洗,抓起一個三口咽了下去。
“你們吃的這麼快,能嘗出什麼味道嗎?”阮元初好笑地問道。
“能啊,元初姐姐,你看我就一個人在這裡生活着,常年住客棧裡頭,那些東西我都吃得膩味了。”明斐吞下了第三塊海棠糕。
“姐姐,你今兒怎麼來晚了?我連學堂都打掃好了你才來。”阮元祉問道。
“我被二娘纏住了。”阮元初說了下事情的經過。
韓若驚手裡抓着的杏仁酥“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長大了嘴巴吃驚道:“不會吧,那個人莫非是你!”
“對哦,你是韓家的小少爺,怎麼你娘的身子好些了沒?”阮元初其實是特意來套話的,想知道那馮氏姐妹到底在玩什麼貓膩。
“身子不好的不是我娘,是我大哥!他近日來沒什麼胃口,不過其實他這樣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他一直都如此。”韓若驚撿起了地上的杏仁酥,頗有些舍不得,繼續說道:“隻是,我昨日偷聽到的是想給我大哥找個媳婦兒,我娘想讓那女子來家裡先瞧瞧的。”
“什麼?找媳婦兒?”阮元祉不禁大喊出聲,捏緊了拳頭,大怒道:“這兩個狐狸精沒安好心,實在欺人太甚了,姐姐你可别去!”
阮元初自然知道此事不會這麼簡單,原來她們打的主意是讓她嫁出去,這法子想得倒也妙。
“元初姐姐,我大哥他腿腳不便,人也一直悶悶的,但是他心腸可好着呢。”韓若驚猶猶豫豫地說道,他覺得如果阮元初嫁到韓府來倒不枉是一件美事,而且他就一直有好吃的東西吃了。
“若驚,這話我可不愛聽!我姐姐不能嫁你大哥!”阮元祉頭一次在好友面前拉下了臉。
“怎麼了呀,我大哥除了身子不好之外,樣樣都好!真的,我保證,莫非元初姐姐也是嫌棄這個?”韓若驚覺得阮元初不像這樣的人,此時頗有些失望。
“我不是這個意思,一來我都沒見過你大哥,何來的喜歡讨厭呢。二來我還有很多自己的事兒要去做,也實在沒精力想過這些,你懂不懂?”阮元初覺得他是個明理的孩子,才和他說了這些,還不忘加上一句,“不管我嫁不嫁你哥,我日後一定常帶些好吃的東西來給你們吃。”
這下韓若驚總算是笑了,卻有些害怕阮元初會不來,立馬說道;“我大哥身子不好是事實,元初姐姐這等好手藝,就當幫我們韓家這個忙把,若驚在此先謝謝了。”
阮元初沒有穿那件新衣,依舊穿着舊衣服和馮小鈴去了韓家。馮小鈴好說歹說了半天,阮元初也不肯換衣服。
野丫頭就是野丫頭,注定變不成鳳凰,馮小鈴在心裡唠叨着。
韓府在祖輩那代由地主起家,市郊的幾百畝良田都屬于韓家,靠着這些發了家也做起了生意,農産品和陶瓷是韓家目前經營的産業。
韓夫人五官端正,一臉嚴肅,衣着氣派,看着不苟言笑的樣子,倒有一種女子當家的魄力感。阮元初莫名地想到了學校裡嚴厲的教導主任。
“我跟你們說了多少次了!這茶水不能太燙,必須是能入口的溫度!”韓夫人提高了嗓音,重重拍了下桌子,這茶杯蓋似乎也被吓得“撲騰”了幾下,端茶的丫鬟頓時吓得跪了下來。
看來這韓夫人對人做事都極其嚴格,絕對不是能随意糊弄的主子。
“韓夫人,丫鬟而已,别跟她們多計較了。”馮小鈴打着圓場。
“阮二夫人,此言差矣,如果連幾個丫鬟都教不好,我又如何能打理整個韓家?做下人的就該知道輕重和分寸,如連主子的話都聽不進去,還來做這個丫鬟幹什麼?”
韓夫人神色冷厲,吓得那丫鬟連連跪地求饒主子别把自己趕出去,韓夫人揮了揮手讓她先下去。
“言歸正傳,阮二夫人,這位女子可是阮府的小姐?”韓夫人一直注意着坐在一旁的阮元初。
這阮元初一身舊衣實在不像阮府出來的小姐,面容清秀,膚色白皙,眼神清澈,這容貌韓夫人倒是頗為滿意,隻是。。。
“是是是,她就是阮元初。”
阮元初?這韓夫人有了些印象,前陣子橋溪鎮上傳得沸沸揚揚的阮家小姐在集市上賣點心的便是眼前這女子了吧。要不是這事,似乎都沒人會知道阮家還有這個女兒,阮府一時之間也成了衆人茶餘飯後的閑話了。
“阮小姐,請随我來。”韓夫人不拐彎抹角,直奔主題。
“來,你去吧,我在這兒等着你。”馮小鈴看到韓夫人預備帶着她走,便猜到估計是去見韓若竹了,心裡覺得這婚事多半能成,心裡别提多高興了。
阮元初随着韓夫人走在廊上,她也不多說什麼,也不多問。
“阮小姐,想必來意你二娘已經對你說清楚了,我也不再拐彎抹角了,很多事都要看個緣分。”
“韓夫人說的是,我也是如此之想的,實不相瞞,我和令府的二公子先前就認識了。”阮元初平靜地說道。
“哦,你說若驚?你認識他?”韓夫人有些詫異,她這個小兒子聰明伶俐又活潑好動,隻是很多話不會對着他們做爹娘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