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亦将原來的耳罩挂在背包上,應時月走在他身後一步,看着那個小狗耳罩跟着喬亦走路一跳一跳的,看起來尤其活潑。
而活潑耳罩的主人加快了步伐。
應時月看着他走向的是一個一片賣小吃的攤位,于是也沒有很着急,隻慢悠悠地跟上。
喬亦停在了一個賣糖葫蘆的攤位前,轉過頭對着應時月說:“覺不覺得一串有點太多了……我感覺可以一起吃?”
“越來越不像聖誕節了,好徹底的本土化,”應時月笑着說,然後點點頭,“那就買一串吧。”
喬亦于是繞着攤位轉了一圈,才最終對着攤主指了指其中的一串,接着掃碼付錢。
——應時月也沒看明白他挑選的标準,但他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起來……好像今晚一直都是喬亦在付錢。
“怎麼不讓我給錢,”于是等稍微走遠兩步後,應時月說,“還要買什麼的話提醒一下我。”
“我這種時候是不是應該說,”喬亦頓了頓,才說,“全部讓我付錢讓我快點把為數不多的積蓄用完,接着就能名正言順要求你養我了?”
喬亦說完這話,自己都笑了出聲,應時月也笑,笑過之後才想起來,他對于喬亦目前的經濟狀況……居然能如此一無所知。
除了搬家采購是喬亦主動要求付錢的,他們平日裡都是大開銷AA制小開銷随意給——喬亦沒說過自己窮困潦倒已然沒錢,也沒說過自己很有錢能随便用,而應時月更是從未就此提問過。
“你是不是在想,”喬亦轉過頭,看着他若有所思的表情,“這個人現在到底有多少錢?”
被說中了心思,應時月不由得卡殼了一瞬,才有點心虛地說:“……其實也沒有那麼好奇,你可以不說。”
“應時月。”喬亦突然開口,非常少見地喊了一遍他的全名。
“嗯?”應時月發出了疑問的音節,内心不知為何又更心虛了幾分,“怎麼了?”
“在這種問題上,”喬亦說,“我更希望你能回答‘你一定要告訴我’,這句話——比起保留隐私,我更想要你能毫無顧忌地……試圖窺探我的一切。”
應時月想說一句“為什麼我要按你的希望行事”這樣的玩笑話,但又覺得過于不合時宜,因此改了口:“那……我雖然沒有那麼好奇,但你還是告訴我吧。”
“是這樣的,”于是喬亦說,“我那個親哥死了之後,理論上會有由我繼承的部分,實際上我沒要,所以現在已經和我無關了——但我自己前幾年存了一點點錢,加上現在做偶像的收入,目前的存款……大概剛六位數?”
“那感覺你短期也用不完,”應時月眨了眨眼,反客為主道,“想讓我養你的話,也可以提前請求我。”
“你什麼意思啊。”喬亦看着他笑,“想都不要想。”
應時月沒說話,隻探了探腦袋,從喬亦握着的葫蘆串上咬走了一個糖葫蘆。
他其實一向都不太吃得慣酸甜口。
應時月早些年對糖葫蘆這種品種的印象,都來自于那些陳舊的教科書——這種食物的分布有地域性,他們貧窮的村裡沒有,富裕一點的縣上也沒有,于是進鍊團後的第一個冬天,在路上看到有人賣糖葫蘆,他便特别興奮地去買了一串。
結果不知道為什麼,大概是品種不合适,那串糖葫蘆口味特别酸。他嚼完了表面的那一層糖,接着就被内裡的山楂酸得表情都扭曲了起來。
“糖葫蘆是這種酸甜口的啦,多吃幾個可能就會喜歡上,”喬亦在一邊解釋說,“我試試看。”
喬亦這麼說着,便也咬了一顆——接着表情扭曲的就變成了兩個人。
“我覺得這個不太對勁,”他好不容易吃完,接着用一種笃定的口氣說,“正常的糖葫蘆絕對不會這麼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