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虞隐忽然間覺得,他又進入了當初晉為築基時,那種玄之又玄的境界。
他與天地萬物融為一體,是一花一草一木,甚至是流動的溪水,是天邊的白雲,是屹立的群峰。
俯仰天地間,一呼一吸皆是自然。
虞隐心中一動,他蓦地睜開雙眼。隻見天上烏雲密布,隐隐有雷光電閃,朝地面威壓而來。
人在此,隻覺得自身渺小。
而虞隐起身,走出洞府,站在懸崖山巅,任憑衣擺随風飄蕩。他望向天空,神魂凝結,心中有着欲比天高的豪情。
這是他金丹期的雷劫。
“去吧,有我護法。”
虞正青走出洞府,來到虞隐身後。他神情平靜,白色發絲在風中飛揚。
虞隐向虞正青點頭,然後取劍,迎雷劫而去。
虞紹元問出那一句後,放出他化神巅峰的威壓。
那些修為比他的低,立時閉嘴。
天元門的一位長老微微一擡手,向前一步道:“虞道友,今天是城主的壽辰,我們并不想見到意外發生,給城主壽辰上添血。你可要想清楚了,這飛霞山,到底歸誰。”
“你們虞家的人才越來越不濟,下一代如此不中用,又怎麼保全飛霞山。不如趁你還在,将飛霞山讓給飛雲城。”另一個長老也向前一步道。
虞紹元冷笑一聲,取出長劍。
形勢緊張,這群人裡卻有一個人悄悄後退。
他出了前廳,躲到一個角落裡悄悄傳音:“尊主,現在虞家情勢緊急,看來沖突一觸即發,我要出手嗎。”
他剛傳音出去,就聽一人道:“不必。”
這修士忙轉身,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立即跪下道:“魔羽見過尊主。”
“不必出手,還有一人未出現。”魔尊負手而立,身姿挺拔。
魔羽點頭應是,他也不敢問是誰未出現,又悄悄進入虞家。
剛進去,恰好聽到虞紹元高聲喝道:“怎麼,你們天元門還想要分一杯羹。”
“虞兄,兩位長老今日隻是為城主祝壽而來。”陸文山開口道,“既然城主想要這份生辰大禮,你送給他又何妨。”
“到底是城主想要,還是你陸某人想要呢。”虞紹元握緊長劍,盯着陸文山。
陸文山正要開口,忽然間風雲變幻,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間暗淡。
北方的天空中,烏雲忽至,黑壓壓地凝結在飛霞山頭,大有毀天滅地之勢。
“這是劫雲!”修士紛紛驚道。
話音剛落,飛霞山又出奇景。隻這片刻功夫,又一道劫雲壓在了飛霞山南面山頭。
“這,這怎麼可能。”飛雲城主驚慌道,“你們虞家怎麼有兩人渡劫。”
那天元門的兩位長老凝神計算,片刻後道:“南方的是元嬰期,北方的是金丹期。”
陸文山一聽,驚訝道:“金丹期還可說是虞隐,那元嬰期的又是誰。”
虞紹元心中明白,元嬰期的定是徐彥辰,沒想到他竟然真的能沖擊元嬰。
而金丹期的是虞隐,虞紹元心中更是寬慰。虞隐這次确實出息了,隻一個月,就由築基巅峰沖擊金丹期。
兩大劫雲,在同一天凝現在飛雲城。原本的白晝瞬間變為黑夜,百姓們沒見過這種景象,紛紛關門閉戶。
飛雲城主見此情景,心中更大敲退堂鼓。
他本來就是被陸文山架上來的,找的借口是虞家後繼無人,現在虞家竟然有兩人在渡劫,山上還有個虞正青在閉關,這一趟明顯要打水漂。
天元門長老卻仍不讓步道:“你們虞家如今有兩位渡劫又怎麼樣,這次既然來了,便要說個清楚。”
他話音剛落,忽然周身靈氣盡往飛霞山聚集,劫雲中雷電轟鳴,天地異象盡生。這是渡劫開始了。
每當有人渡劫時,天地間總會生出各種異象。若是哪位修士運氣好,從異象中參悟一二,自身修為會大有進展。
天元門長老一回頭,卻見身邊跟着的修士都被這異象吸引,有的甚至開始原地打坐。
這天地異象,一向對修真大有裨益,他們有這樣的舉動,也不奇怪。
天元門長老說出的話,卻無人迎合,他的臉當即拉了下來。
虞紹元哈哈一笑:“這位長老,你身為天元門長老,為何要跟在陸文山屁股後面跑,你如此緊張,他許你什麼了?”
這話将天元門長老貶得不低,他張嘴想要反駁,天地間異象又變,玄之又玄的奇景頻出,他的注意力也不禁被吸引過去,忘記了要說什麼話。
這異象的玄妙,魔尊也看到了,他注視着天空,喃喃道:“還真有幾分運氣。”
他們魔修雖和仙修的修煉路子不同,但是見到這些異象後,獲得的感悟确是一樣。
不知過了多久,這天地間異象散去。
有人道:“他們渡劫成功了。”言語間是羨慕。須知渡劫也要看運氣和實力,有多少人過不去這個坎。
天元門長老回神,他連忙再次鼓動衆修士:“各位,這飛霞山的好處,你們都見到了。現在你們說,虞家要不要把飛霞山讓出來。”
“讓出來!讓出來!”衆修士剛見了這異象,神情激奮。
忽然空中傳來一個清朗的聲音:“哪個威逼我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