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又邁出了一步。
随着他的步伐,忽然,靈氣暴漲,一股強大的威壓襲卷整個前廳。
這威壓來得猝不及防,衆修士瞬間便頭暈腦脹,心驚膽戰。
這種感覺就像,在曠野仰望星空,看星空浩瀚,自身渺小,敬畏感油然而生;
又如同弱小的動物遇到了萬獸之主,被萬獸之主冷眼盯着,害怕又瑟縮。
“這、這是怎麼回……”有修為淺的修士,在威壓之下站立不穩,一屁股摔倒在地,連話也不能說出來。
陸文山和天元門的兩位長老也不例外,他們雖修為較高,但是胸中憋悶,身軀搖晃,也受到了不小的影響。
定念長老是三人中修為最高的,他奮力運起全身靈氣,去抵抗這震威壓。
但是事與願違,他的靈氣觸碰到這威壓,如同水入大海,瞬間便消失無蹤。
“這,這是渡劫期的威壓。”定念長老心中驚懼無比,勉強張口,驚恐地看向虞家的人。
“渡劫期……”陸文山已經支撐不住,他坐在地上,驚慌地道,“難道是虞正青,虞正青升為渡劫期了。”
他這樣猜測,其他修士紛紛白了臉:“是渡劫期大能,還不快走,再不走,就要死在這裡了。”
修士們紛紛亂了陣腳,他們想要出去,卻因為站不起來,竟是手腳并用,争先恐後地一路爬了出去。
陸文山猶有不信,他喃喃道:“怎麼會這樣,虞家怎麼突然間這樣厲害,不可能,不可能。“
“唰”一柄匕首突地插入他手指縫中。陸文山驚得渾身一抖,他猛地擡頭,看向虞隐。
“陸世伯,在這渡劫期威壓下,你連這把飛刀都躲不過去,是想把命留在我們虞家嗎。”
陸文山又是一抖,臉色煞白,他再也顧不得了,轉身奮力向前爬。
爬了幾步,陸文山忽然手腳一軟,一下子摔倒在地。
他摔倒的地方,正好在飛雲城主身邊。
飛雲城主正兩手并用,努力地向外爬,他看了陸文山一眼,向外爬的速度更快了。
陸文山臉色鐵青,想找陸澤星的身影,但沒有看到。此時他也沒有辦法,隻得癱在地上,手腳發軟地爬出去。
兩位天元門長老還有些要面子,他們相互支撐着,兩腿顫抖,站立不穩,勉強能走幾步。
定念長老見他帶來的人都站不起來,而虞家的人,還有那個乾真宗弟子,都穩穩地站着,絲毫不受拘束。
他們青白着臉,一句話也說不出,相互扶着,一歪一倒地走出了門。
這威壓的範圍極廣,直到出了虞家大門,他們還被震懾着,隻得在大街上爬了起來。
來往的百姓見這麼多人都軟手軟腳,在地上爬行,十分稀奇,指指點點地站着圍觀。
這些修士以往都心高氣傲,今日卻被這麼多人看笑話。
有想要威脅百姓的,但手腳發軟,提不起靈氣,隻得怏怏然地爬着。
虞家大廳内,虞隐與虞紹元、徐彥辰互看,然後哈哈大笑起來。
徐彥辰道:“虞隐,我是真佩服你,你哪來這麼多歪點子。”
虞紹元也笑道:“阿隐,若不是你提前和我講了。我還真以為正青祖師晉級為渡劫期了。”
他又大力拍虞隐的肩膀:“阿隐,不錯,你這一趟出去,确實長大不少,能為家裡抗事了。”
“多虧先祖留下的這些小玩意。”
虞隐一笑,将他悄悄放在椅子下的香爐收起,滅掉裡面的燃香。
徐彥辰見到燃香,驚奇道:“這不是在萬家村點的燃香嗎。”
“沒錯,”虞隐點頭道,“這燃香原本隻會讓人做噩夢。出發之前,曾祖告訴我,将它放到這香爐裡燃燒,人就會産生遇到渡劫期威壓的幻覺。隻可惜,它的效果啟用需要時間。也難為你們配合我,東拉西扯地同他們說了這麼久。”
原來虞隐一來就與虞紹元傳音,他趁修士不備,放下這香爐。徐彥辰來時,虞隐也與他打過招呼。
等徐彥辰走到他身邊,他将解除幻覺的香囊遞給他。所以他們三人沒有影響。
之後他踏步向前時,再釋放出金丹期威壓。被香爐影響到的修士,卻都以為他放出的金丹期威壓是渡劫期的。
“這香爐這燃香如此有用,不知道叫什麼名字?”虞紹元問道。他想到那群叫嚣的修士最後狼狽爬出去的場景就覺得暢快。
“這個我也不知。”虞隐搖頭道,“或許曾祖知道。”
“曾祖?”虞紹元問道:“阿隐,正青祖師下山了嗎,他現在何處?”
虞家門外,立在高牆之上,聽虞隐解釋他小花招的魔尊唇角翹起。
他欣賞了一會兒這些修士在大街上的狼狽樣子,施施然正要離開時,忽然察覺身後來了一人。
他轉身,見來者二十七八歲,眉宇清寂幽冷,白衣白發如雲霧流瀉。
魔尊微微一笑:“想必閣下就是‘霧寒劍’虞正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