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靜默,這結局來得突然。過了一會兒修士們才反應過來。
這是這麼多比賽中,唯一一個主動開口認輸的比賽。
而且,輸得如此幹脆,就像結束一場普通戰鬥一樣,絲毫沒有留戀。
甚至虞隐都沒有想到對方認輸。他的劍意正濃,所用招數正是酣暢淋漓的時候,但隊友卻忽然撤退了。
劍招用了一半,隻能遺憾收回來。
“為何認輸。”虞隐問傅詩昭
“我沒有赢的希望,再戰下去毫無意義。”傅詩昭平靜說道。
她此時就像一柄劍,劍已收鞘,但所有人知道,它蘊含着怎樣的鋒芒。
“與其無意義地纏鬥,不如盡早收場,鑽研自身。”傅詩昭說着,準備下台。
她在臨走前,又停頓了下,對虞隐道:“多謝。”
虞隐不知她為何而謝,微微流露出疑惑。
“你讓我知道,忘我,沒有輸赢之心的重要性。”傅詩昭解釋道。
原來如此,虞隐同樣向傅詩昭行了一禮:“我也要多謝你。”
傅詩昭同樣不解。
“如果不是先領悟了你的堅定之心,我達不到忘我的境界。同你的比賽,獲益良多。”虞隐真誠道。
傅詩昭沉默了一瞬:“希望你能保持住,并且有進步。”
她回望虞隐,目光堅定而犀利:“因為,我會有進步,下次再戰,我不一定會輸。”
“一定。”虞隐微笑道。
修真路途中,除了朋友、敵人,還有對手。
對手是前進的标杆,他們的存在,就是一把尺,讓自己看到,此刻處在什麼程度。
好對手,更是難得。
台下修士看到這幕,更是感概萬千。
而飛宇宗,在大師姐失敗的短暫落寞之後,又都振作起來。
“大師姐就是大師姐,赢得光明,輸得幹脆。這場戰鬥,我又學到很多。”
“這位叫虞隐的修士,能讓大師姐認輸,是挺厲害的,我決定好好修煉,以後也找他切磋。”
“那你先赢過我,再赢過大師姐,然後再找他吧。”
“小瞧人?等着,下次就讓你喊我為師兄。”
旁人聽到飛宇宗的對話,神情古怪。
飛宇宗上下,似乎對這個結果接受良好,而且恢複得很快。
在輸了比賽之後,難免會有沮喪的情緒,但是不論是傅詩昭,還是飛宇宗弟子,都沒有這樣。
他們想的是,這次輸了,是我技不如人,回去好再練習,下次比過,我赢了就行。
這是一個全員都積極向上的門派。
有乾真宗的長老忍不住對飛宇宗長老說:“徐長老,你們飛宇宗還是如此有活力。”
徐長老哈哈大笑,神情頗為自豪:“那你們乾真宗也效仿我們飛宇宗如何。”
“……不必了。”
乾真宗長老設想了下,乾真宗弟子輸了喊師兄師姐的情景。
那一定會打破頭吧,不說别的,單是赢者的嘲諷,就會讓輸者無可忍受。
最後可能會由兩個人之間的切磋較量,變成兩群人之間的械鬥。
一派有一派的風格,飛宇宗這種競争中充滿友好的氛圍,不是能輕易學去的,需要長年累月的積累。
虞隐看着飛宇宗的弟子們,想法也是如此。
永遠不放棄,不氣餒,輸了又何妨,再練習就是。
傅詩昭此次輸在了先起輸赢之心,堅定有了裂縫。但是之後她會彌補裂縫。因為她堅定的基石是如此牢固。
虞隐走下擂台,台下散修向他道賀。
這一戰勝利,下一戰,就是魁首之争。
這是近幾十年以來,打破宗門壟斷三甲的局面。
即使他下一戰輸了,也是二甲。
但是虞隐的目标不滿足于此,沖擊魁首,也是突破自我。
虞紹元擠過人群,走到虞隐身邊,他的激動之情溢于言表。
“阿隐,不錯,真不錯。”他激動之下,難免有些語無倫次。
但是這種激動,虞隐能夠明白。
在虞紹元眼中,自虞隐離家出手回來後,就出息了。
放在以前,虞紹元連虞隐能參加試煉大會都不敢想,更别說沖刺到前二,能進行魁首之争了。
“哥哥,你真厲害,我們看了你們的比賽,也有所收獲。”虞溪虞澤也向虞隐道喜。
虞隐揉了揉他們的腦袋,驚喜地發現,他們隐隐有進入煉氣的迹象。
他看向虞紹元:“伯父,他們。”
“沒錯,你剛剛的那一戰,讓他們有所領悟。”虞紹元十分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