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空中騰躍,想要避開狂瀾,眼角卻閃過一襲青色。
是熟悉的青色,虞隐心中一喜,他揮劍卸去一波狂潮,讓自己得以喘息,騰出空來,朝那抹青色看去。
那個熟悉的身影,就站在人群之中。
觀戰修士衆多,又許久未見,但他的身影,虞隐一眼就找到了,那抹青色就是最鮮亮的存在。
是趙宣,他真的來了。
趙宣立在人群之中,他在凝望虞隐。兩人的目光,隔着人海接觸。
一瞬間,就像茫茫黑夜中燃起了燈火,霧氣彌漫的海邊,亮起了燈塔。
白玉發帶,青色衣擺,那個如晴空白雲流風的人,讓虞隐懸空的心,落到了實處。
趙宣對虞隐微一點頭,眼中含着關切,還含着信任。
“他相信我能找到對局方法,”虞隐立時領悟,心中信念刹那間升起。
“趙宣特意趕來看我的比賽,那就讓他看到,自分别之後,我取得的進步。
我不再是在秘境中需要隊友救火的虞隐了,如今的我,也可獨當一面。”
信念是一個人能否獲勝的關鍵。
李褐秋不知道,虞隐為什麼突然間戰意更勝,甚至在如此劣勢下,還擁有獲得勝利的信念。
他察覺到使出的靈氣怒濤受到了阻礙,不過,他還能将這狂瀾變得更加強大。
如果虞隐躲不過去,就會身受重傷,這場比賽會以虞隐的失敗而告終。
狂瀾波濤滾滾,朝虞隐當頭沖下。
浪潮迎面拍下,景象恐怖至極,在瞬間便體會到人之渺小。
如果硬抗,靈海承受不了如此強大的沖擊。
李褐秋應該是真的在海上與這些驚濤駭浪搏鬥過,才能将它們的威力發揮出來。
海邊,狂浪,虞隐想到了那些弄潮兒。
不能硬抗,那便順勢而為!
虞隐明白,要如何應對這霜雪怒濤了。甚至甚至他還能借用其中靈氣,再起一波攻擊。
他起劍,劍順着波濤狂卷的方向劃過半圓,自身靈氣與波濤走勢一緻,立時卸去此番大浪的力道。
力道卸去,飛光劍已牽引捆縛到浪潮中李褐秋的靈氣。
之後,虞隐縱身挑起,跟随劍的指引,浪的方向,再次卸去第二波狂潮的力道。
如此,又捆縛到一波靈氣。
這樣三番五次之下,虞隐順着浪潮,卸去全部狂瀾的力道,捆縛到其中的全部靈氣,最後攻向李褐秋。
這一切變化太快,李褐秋能夠察覺到,自身發起的怒濤被虞隐卸去,但他卻無法察覺,虞隐的靈氣裹挾着他的靈氣,攻将過來。
前一瞬,虞隐還被他的狂瀾壓制,必輸無疑,後一息,狂瀾已被虞隐化去,而虞隐手中劍已攻至他的面門。
鋒利無比的劍尖,直指眉心,李褐秋急速後退,然而緊接着,就是劍氣釋放出來的強大靈氣。
虞隐的靈氣,還有他自身的靈氣,螺旋裹在劍身之上,如同巨龍一般,從劍身上騰躍而起,轟然沖擊李褐秋。
槍是一丈槍,劍是三尺劍。長槍躲過劍,卻躲不過靈氣,卸去靈氣,又無法躲過劍尖。
在此番緊急時刻之下,李褐秋隻能憑借本能,用長槍撥開劍的攻擊,然後螺旋氣勁避無可避,他隻能再次急速後退,想要以自身靈氣引導螺旋靈氣離開。
然而他自身靈氣攻擊過去,卻如同石沉大海,最終杳無蹤迹。這是為何!李褐秋想不明白。
以退至擂台邊緣,李褐秋再次跳躍到空中,用靈氣托起自身,懸空而立,然而那螺旋氣勁卻向受到指引一樣,再次攻擊李褐秋。
李褐秋再無退卻之法,要想完全卸去這力道,他隻有硬抗一次。
強大的靈氣沖擊,讓李褐秋生生嘔出一口鮮血,他受傷了。
硬抗一次後,拼着靈海的翻騰,與自身靈脈的疼痛,李褐秋使長槍攻向螺旋氣勁,終于将它化去。
氣勁消散在空中,李褐秋感受都了一絲熟悉的氣息。
那是他的靈氣,他愕然看向虞隐。
虞隐眼眸發亮,戰意正濃:“李道友,你的招數,都使出來吧。”
李褐秋有恐怖之感。在不知不覺中,虞隐借用他的靈氣,進行攻擊。
這一切李褐秋都沒有察覺到。
無知無覺,他竟然也成了自身受傷的罪魁禍首之一。
本以為那些怒濤狂瀾,虞隐就躲不過去。沒想到,虞隐不僅能夠應對,還從中奪取了他的靈氣。又将這些靈氣隐藏在虞隐的靈氣之中,讓他無法察覺。
之後不論李褐秋自身用出多少靈氣,這些靈氣通通被虞隐捆縛的那些靈氣吸引,全部裹卷上去。
怪不得即使他飛躍到空中,那靈氣也能轉換方向,對他進行攻擊,讓他沒有辦法避開,隻能抗去一波。
因為,他使出的靈氣,就像是一個明晃晃的路标指引,告訴虞隐利用的那波:我們的主人在這裡,快來。
李褐秋終究被自身使出的靈氣反噬,而這種戰局轉變,一切都在他的察覺不到的時候開始。
這個時候,對方竟然還提出,有多少招再使出多少。
這樣的人,怎麼不恐怖。
台下修士早已看得目瞪口呆,沒有想法,這波變化太快,他們的腦子甚至還沒反應過來。
前一秒是虞隐要輸,後一秒是虞隐卸去狂瀾力道,引導李褐秋的靈氣,攻擊他自身。
李褐秋擦去嘴角鮮血,他道:“虞隐,你真是一個不容小觑的好對手。”
“你也是。”虞隐眸光依舊亮得驚人,他從戰鬥中感受到喜悅,“你的霜雪怒濤,是從海邊浪潮中領悟到的吧,我能感受到其中的威力。”
“你還有什麼新鮮招數,都使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