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留意到她兩隻手都在,這個人應該是附身到了晴姐身上,說不定就連黑衣女人也是這個人附身的器具,難怪為了盡快脫身能夠果斷地自斷一腕,那麼黑衣女人又是如何瞬間消失的呢?除非這個人還擁有空間傳送的法陣。
白狼眼中眯起危險的光,笃定道:“你不是晴姐。”
“是不是又有什麼關系呢。”晴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讓我猜一猜,莫非你認為人性向善,被你救了的人永遠不會背刺你?”
“我們無冤無仇,你綁我來是要做什麼。”
白狼掙紮着試圖聚集起體内的妖力,但不論他如何運氣,都沒有辦法抓住遊離于周身的任何力量,捆妖繩就像割歐包的細麻繩那樣,切斷了他妖力運行脈絡的連續性,使其無法朝内丹彙聚。
白狼相信宋于笠的捆妖繩應該不是什麼劣質産品,那當時的墨狐又是怎麼逃脫的呢?
白狼努力回想當時的所有細節,可是不論他怎麼想,在他記憶裡墨狐始終都規規矩矩地被他們帶着到處走,但白狼總覺得不對勁,他肯定遺漏了很重要的部分。
晴姐忙着準備器械,隻淡淡道:“死人沒必要知道那麼多。”
操作室的門被推開,兩個穿着白大褂的人走了進來,先是跟晴姐打了一聲招呼,晴姐沒有任何回應,兩人也習以為常一般開始自顧自聊了起來。
“這要是放在以前剖個内丹哪裡會搞得這麼高級哦。”中等體型的男人挂起輸液瓶,利落地纏繞起輸液管進行排氣。
竟然是要剖我内丹!白狼瞬間緊張了起來。
“高級點好啊,省得像以前那樣搞得血淋淋。”瘦高個男人像撕包裝一樣,把白狼的上衣脫了,露出白狼一身精悍的皮肉。
白狼沒辦法反抗,眼睜睜地看着自己被脫得衣不蔽體。
白狼努力回想着當時墨狐逃脫的細節,心道:就快了,死腦子快想啊!他焦急之中又瞥見離自己越來越近的針頭,腦袋刷地一下變得為空白。
“咦?這怎麼紮不進去啊。”中等體型的男人滿臉疑惑。
“放開讓我來!”瘦高個沒有耐心,一把奪過針頭,最後搞得滿頭大汗也沒戳進去,隻一臉猙獰道:“這小子皮太厚了。”
“行了,打進去也沒用,琉璃燈油夠他撐到結束了。”晴姐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手術台面前。
瘦高個男人嗳了一聲,随即開始為白狼消毒,白狼開口諷刺道:“你們這什麼三無小作坊啊,裝模作樣。”白狼漂亮的淺麥色肌肉随着他的話語略微起伏。
瘦高個男人趁機摸了一把,略帶惋惜道:“可惜了這一身肌肉了,馬上就要變成屍體了。”随後轉頭和晴姐說:“你可要切漂亮一點,到時候給我帶回去。”
白狼瞬間冒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戀屍癖嗎?這也太惡心了。
“你少說兩句就給你。”晴姐的聲音透過口罩傳到白狼耳中,随後白狼感覺腹部傳來一陣攜帶着濃烈的不詳氣息的冰涼觸感,好似一條陰毒的蛇,躲在暗處幽幽地吐出信子,耳邊也似乎傳來皮膚被割開的聲音。
不過幾秒,劇烈的疼痛自切口處傳來,但這種疼痛卻又并非當純來自切口,還附帶着類似靈魂被撕扯下來的疼痛,伴随着疼痛的加深,那股不詳的氣息猛然纏住白狼,白狼不由悶哼一聲。
瘦高個笑道:“不至于這麼不耐痛吧,忍忍吧,反正馬上就要死了。”說着伸手就要碰白狼的臉。
白狼臉一偏,躲了過去,絕望地看着點着白熾燈的天花闆,欲哭無淚,難道今天就這樣折在這裡了嗎?
不要啊,我還沒有完成拯救天神葉哥的計劃,也還沒有走上狼生巅峰啊!白狼本來已經停止運行的腦袋飛速運轉了起來。
對了!既然捆妖繩的原理是切斷内丹與妖力的聯系,那麼有沒有一種可能,能提前吐出内丹,騙過捆妖繩假裝自己是個普通人,然後再趁機逃脫。
如果當時墨狐是提前吐出了内丹,那麼就可以解釋為何他一個和小梨姐同期的大妖,會輕易敗在自己手下。
說幹就幹,白狼試着把内丹逼出來,那種撕裂靈魂的疼痛令他愈發不堪忍受,還在動作的刀上攜帶着的不詳的氣息随着他逼出内丹藏在掌心的那一瞬猛然鑽到了他原本的丹府之中,白狼還來不及為達到目的而感到喜悅,便徹底昏死了過去。
晴姐打開白狼的丹府,驚訝地發現其中竟然空無一物,而手術台上的白狼也昏迷了過去,逐漸失去了人形,披上一身銀毛,變回狼型。
瘦高個着急地沖了上去,痛惜道:“給我變回來啊!”
晴姐不可置信道:“不可能,怎麼會沒有内丹呢?”
中等體型男人見狀幸災樂禍道:“會不會是你操作不行,把他給弄死了吧。”
晴姐鎮定下來,上前去翻開白狼的眼皮檢查,雙瞳渙散,又擡了擡白狼的四肢,已經完全僵硬了。
“算了,回收捆妖繩,丢進冰火域處理了吧。”晴姐邊往外走邊煩躁地扯掉手套,丢進垃圾桶。
瘦高個看着晴姐的背影,眼中露出陰毒的光,心中怒罵這個臭女人,但再惋惜也不能改變白狼已死的局面,隻好聽從晴姐的話,将白狼送往冰火域。
晨興畜業。
“老大,走這邊。”劉笑梨發現一個常開的職工通道,此時正是工作時間,沒有任何人往這邊走。
就在進入職工通道不久之後,幾人便發現一個因失血而昏迷的黑衣女人,白遠毓為她做了簡單的止血,飛雲向前去探路,帶回來一隻斷肢,白遠毓于是讓他火速将女人送去醫院。
随後白遠毓在小白的指引之下,打開了工具間的門,在角落處撿到根發着幽藍光芒的翎羽,他明白了白狼的意思,立刻畫上追蹤訣,帶着劉笑梨趕往目的地。
他隻希望重睛現在是和白狼在一起,否則白狼體内的魔氣恐怕會壓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