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白狼再怎麼遲鈍也發現了自己好像進入了某種幻境,亦或者說是來到了從前。
對了,内丹!
白狼伸展開蜷縮着的身體,扭頭去看,見内丹正靜靜地懸浮在他腹部的皮毛之下,這才松了口氣,分出心神想剛剛重睛的話。
其實白狼早在重睛說自己身上有葉哥的味道時就隐約猜到葉哥可能就是白遠毓,如果他沒有理解錯的話,重睛話裡的意思就是這個時期的他們早已相識,他好像還經常來纏着葉哥。
他準備了拯救天神葉哥計劃也就是為了幫助白遠毓找到另一半神格,現在擺在眼前的一切更是讓白狼對此深信不疑,看到了剛剛重睛對自己的惡劣态度,白狼終于知道為什麼重睛會假裝不認識自己了。
想通了的白狼又焦急了起來,重睛還在晴姐手裡,不知道白遠毓他們有沒有抓住那群人了,得盡快找到回去的辦法。
白狼吞下内丹,保持着狼型警惕地巡察了周邊,排除危險因素之後,找了個高高的山丘躲在高大的樹木後等待葉哥出現。
然而他卻等到了意外之外的人——和他一模一樣的白狼。
那匹白狼飛快地跑到神樹之下,擡起爪子輕輕地拍打了下樹幹,見沒有什麼動靜就直接随便找了個樹根趴着睡着了。
良久,樹幹處閃現出一團白光,白光之中有人走了出來,憑借白狼的視力也無法看清白光裡的人是什麼樣子,人影似乎伸出了手安撫似地碰了碰那匹白狼的額頭,随後便直直朝白狼的方向走來了,白狼自覺走了出來,他能感受到這個人沒有惡意。
随着白光靠近,白狼終于看清了他的模樣,與其說是白狼看清的,還不如說是他主動顯露模樣。
那是一張和白遠毓完全相同的臉,隻不過不像白遠毓那般蒼白瘦削,健康的面龐在陽光下顯現出漂亮的蜂蜜色,他全身上下隻穿了條葛麻長褲,金紅相接的紋樣沿着他的胸膛向肩膀不斷延伸直至手臂中段,漂亮的肌肉在落日餘晖的照耀之下仿若精雕細琢過的大理石,腰間玉鍊上挂着的五色石子随着他的步伐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天神看到他并沒有感到驚訝,像是早就知道有這麼一天了,他像是如釋重負一般道:“看來是有人打開了冰火域。”
白狼問:“冰火域到底是什麼。”白狼對冰火域的了解僅僅停留在那天和宋于廷在宋氏祖宅找到的隻言片語。
天神歎了一口氣道:“不過是封存着神魔之念的古戰場遺迹罷了,由參戰的各個妖族負責看守。”
白狼道:“原來如此,那麼請問出口在哪裡,我需要盡快出去,重睛被抓了。”
天神眼神中透露些許遺憾道:“冰火域隻進不出,除非釋放其中的神魔之念,但恐怕會在現世引發起災禍。”
白狼問:“你的意思是我要永遠待在這裡了嗎?”
遠古的獸吟久久回蕩在天地之間,白狼直覺背脊有些發涼。
天神輕輕晃了晃頭道:“不盡然,你也可以選擇找到時空之陣,去到戰場結束之時徹底将神魔之念消除。”
就在兩人說話的間隙,兩人之間的大地如兇獸咧開的大嘴一般驟然撕扯開來,風雲色變,深紫的火焰如泉眼一般噴出,白狼腳下一輕,已經被天神拎起,穩穩落在翼鳥背上。
火光沖天之中,白狼聽到了大地的哀鳴之聲,緊接着數不清的背毛長牙冥獸争前恐後地從大裂口中爬了上來。
飄零的花瓣像是找到了方向,聚集起來呼向冥獸身前。
天神身上的符文亮起,五色石發出劇烈的光芒,強烈的能量就這樣灌注入脆弱的花瓣之中,他說:“此處空間不穩定,我們已經來到了魔界首次進犯之時,時空之陣應該就在不遠處,跟着翼鳥們找到它。”
白狼道:“我留下來先幫你。”
“糊塗!這是已經發生了的事情,是你前輩們該做的事情,你也去做你該做的事!”
天神話音剛落,懸停的翼鳥便拍了拍雙翅,帶着白狼轉身飛去,灼熱卻淩冽的風将白狼的毛發吹亂,他緊緊抓住翼鳥的鱗甲,大聲朝不斷攻擊着冥獸的天神吼道:“你保重!”
聖潔的花瓣化作扉粉,意味着一批純淨的靈魂的逝去,盡管如此,他們卻依舊前赴後繼地攻擊着冥獸們。
白狼揉了揉幹涸的眼,目視前方,翼鳥橫沖直撞着似乎要沖出這片天地。
對,做該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