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生塵跟講故事似的娓娓道來。
“我們家世代從醫,當初發迹就是因為家裡出了一個禦醫。後來我們舉家從淮州搬到京城,一連幾代出禦醫,成了當時有名的醫學世家。再接着,陛下下令通商海外,我的一個祖先以随行醫師的身份跟着船隊一起去了海外傳播醫術。後來商路建立起來,藥家背靠皇族,也在醫療産業占得一席之地。
我的父母和哥哥都是名醫,我哥更是學醫的天才,就是藥膳做的不盡人意,除了我都沒人敢吃。
我爹是族長,一直待在京城,我二姑喜愛經商,醫療器械和藥材的進出口一直都是她在管。
我三叔也是醫生,不過愛教書育人,主要是帶學生。
我四姑主攻外科,特别愛解剖,她還是學生的時候曾經在家裡解牛,牆上弄得血刺呼啦的,還被人舉報殺人。”
聽着藥生塵有一搭沒一搭地講他們家的趣事,金銜玉也慢慢放松下來,心裡有些羨慕這樣的家庭。
家底殷實,家裡人各有志向,各有本事,不争不搶。
大抵是看出了他的表情,藥生塵笑着說:“這些以後都是你的家人。”
*
姚星雨本以為遮掩藥生塵的行蹤是一件很難的事,沒想到姚悅林和白绮根本沒有發現,夫妻兩人其樂融融,如果别人見了一定會覺得這是一對鴛鴦眷侶。
姚星雨跟在他們身後,聽着這對各懷鬼胎的夫妻商業互誇,悄悄打了個哈切。
回了家兩人也沒注意到少了個兒子,歡歡喜喜地回房間睡覺了。
姚星雨一個人站在樓梯下面,仍是不可思議。
藥生塵地任務就這麼完成了?
一點沒用他出力?
高興之餘,姚星雨不忘通知藥生塵一聲,以示自己有在好好完成任務,賣藥生塵個好,起碼抵消一下今晚的事。
想起來藥生塵說不想被打擾,他編輯了一條簡短的短信發了過去。
熄滅手機。
姚星雨一邊上樓一邊在心裡誇自己。
世界上還有比我更體貼,比我更懂事的人了嗎?
*
在金銜玉家過夜隻是兩人一時興起,到了之後才發現自己剛才有多意氣用事。
金銜玉家裡沒有藥生塵的衣服,他隻能給藥生塵找了一件他的睡衣給藥生塵,幸好藥生塵的體型沒有和他差太多。
不過過幾年應該就不行了,藥生塵才十八,還有的長。
金銜玉家裡有兩個浴室,這時金銜玉才體會到兩個浴室的好,他動作比藥生塵快,等藥生塵從浴室出來時,就看到剛剛沐浴過的唇紅齒白的美人坐在床上,依戀的看着他。
藥生塵呼吸一滞,背過身掩住臉,此時才有了十八歲少年的青澀,好像抱怨好像害羞地說:“學長,你别這樣看着我。”
看到他這副反應,金銜玉反而找回了成年人的場子,加上現在在自己家裡,絲毫不見剛才車上的緊張。
他整理了一下有些松散的領口,向來面無表情的臉上帶着三分柔情的笑意:“怎麼了?我怎麼看你?”
話是這麼說,藏在被子裡的手卻下意識握緊。
大家都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藥生塵不好意思,他當然也不好意思,不過自己終究是個成年人,總不能事事都要靠藥生塵主動。
剛剛的表現太遜了。
從現在開始,他要展現一個成年人該有的閱曆!
藥生塵心裡好笑,剛剛還在原地蹲着不敢伸爪的琥珀小貓現在都敢沖他喵喵叫了?
等臉上溫度降下去,他一步步走到床邊,看見金銜玉下意思後撤的動作,忍不住偷偷笑起來。
此時靠近了,他才注意到對方頭發上的水痕,兩個人同時問:“怎麼不吹頭發?”
“我幫你吹。”
說完,兩人相視一眼,笑起來。
藥生塵提議:“還是個吹個的好了。”
他實在想象不出自己和金銜玉拿着吹風機互吹的樣子,也太好笑了。
金銜玉:“好。”
兩人一邊吹頭發,一邊後悔自己剛剛怎麼沒吹頭發,要不就能給藥生塵/金銜玉吹了。
等兩人把頭發吹幹了,也沒了剛才那種羞澀的情緒。
把燈關了之後,室内又是一片安靜,兩人中間隔得很遠,能再塞下一個壯漢。
*
良久。
藥生塵依然清醒,剛剛确定關系的男朋友躺在身邊,他怎麼睡得着?
估摸着金銜玉睡着了,藥生塵正打算翻個身,沒想到身邊傳來了一陣細微的動靜,是金銜玉在悄悄靠近他。
藥生塵一動不動,裝作睡着的樣子,看看他想做什麼。
金銜玉一直往藥生塵身邊挪動,又怕吵醒藥生塵,挪一點就要停下聽聽藥生塵的動靜,藥生塵一直耐心的等着。
等離他半臂遠的地方,金銜玉就不再動了,他小心的伸出手,輕輕握住了藥生塵右手。
是小貓在悄悄伸爪子呀。
藥生塵隻覺得心裡軟軟的,他從平躺轉向面對金銜玉,沒等金銜玉慌張收回手就往前伸手抱住了他。
小貓被抱抱就不敢動了。
藥生塵與金銜玉交頸而卧,輕輕拍金銜玉的背,不一會,兩人徹底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