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生塵清了清嗓子:“好啦,不開玩笑了,我得先回姚家一趟。”
金銜玉猛地擡頭:“怎麼這麼突然?”
藥生塵輕笑:“你是舍不得我嗎?”
他也沒想讓金銜玉回答,他也發現金銜玉不是很能直白地說一些話,正要接着說,就聽見金銜玉語氣堅定:“我舍不得你。”
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充滿了不舍,從下往上仰視着他。
這誰頂得住?!
藥生塵擡手捂住他的眼睛,求饒地說:“不要這樣看我。”
怎麼看?
金銜玉一頭霧水,不自在地眨眨眼睛,也沒有掙脫,就着這樣的姿勢,他問:“怎麼突然說要回去?”
這是個麻煩的問題。
藥生塵想了想:“你記得我之前說過我身邊還有個系統嗎?”
記得,隻不過那天的每件事給他的沖擊都很大,事後他每每回想就覺得心想被刀割一樣,很久沒有回想過那天藥生塵說的話,系統的事也自然被抛在腦後。
藥生塵歎了口氣:“昨天晚上它還在我身邊,出了酒店的大門就不見了,它腦子不太聰明,我得回去找找。再者,我一晚上沒回去,也該去姚家露個面。”
金銜玉記性很好,一下子想起藥生塵昨天晚上對程弋說的話,他問:“你不是說你不怕被人知道談戀愛嗎?”
這一刻他的腦海裡莫名出現了金昌運和金夫人的故事,心裡有些不安。
看看他下意識抓緊自己的袖子,藥生塵附上他緊握的手:“我可不想你被姚悅林吸血。”
姚悅林就是個賣子求榮的小人,說白了,他和姚星雨都和姚悅林有血緣上的父子關系,他既然能把姚星雨賣給程家利益置換,未必不會把他賣給金銜玉利益置換。
單說賣給金銜玉這件事,藥生塵是願意的。
但是,利益置換不行,藥二少爺隻有利用别人的時候,斷然沒有讓人踩在自己身上獲利的道理。
當然,還有另一方面,他是認真的想和金銜玉在一起,跟其他任何事都沒關系,他不想讓他們之間的關系摻和上這種利益上的東西。
他選擇和金銜玉在一起,從來不是出于利益的考量,隻有感性的願望。
金銜玉卻眼睛亮亮的看着他:“我不怕,如果他想要好處來找我就是,我很有錢。”
說這句話時,他神情帶着不明顯的驕傲,他第一次覺得有錢是這麼好的事。
好吧。
這下藥生塵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怎麼能有人拒絕一隻想用罐罐換喜歡的人類的琥珀小貓呢?
金總目前還沒有完全被戀愛腐蝕大腦,他端詳着藥生塵的表情:“你還有别的目的?”
“這都被你發現了。”藥生塵挑眉,“其實我打算回姚家找找姚氏的資料。”
金銜玉一點就通:“你覺得姚家,或者說姚悅林有問題?”
“對。”藥生塵搬了一把椅子在旁邊坐下。
“姚星雨說姚氏資金鍊有點問題。”
這個金銜玉也查到了,他當初讓人查的不止有程弋幾人,還有夢裡主要涉及到的幾家都查了,姚氏資金鍊确實有點小問題,但沒什麼大礙,不至于傷筋動骨。
他把自己的結論告訴藥生塵,藥生塵也頗為贊同的點點頭:“這就是問題所在了,原著裡姚家在後期出了姚生塵整體下線,到底是為什麼呢?”
算算時間,應該就是兩年後。
兩年後姚家到底發生了什麼呢?
金銜玉夢到的先是自己的一生,再夢到原著,他努力回憶,隻有一些模糊的印象。
“好像是涉及到一些違法行為了,具體什麼我也不太清楚了,那段時間我正……”
他直覺後面的話應該咽下去,起碼不能對着自己新鮮出爐的男朋友說。
算算時間,真是金銜玉和程弋訂婚的劇情。
藥生塵也想到了,他戲谑地看着藥生塵,佯裝不解:“那段時間你正幹什麼?”
雖然他和程弋什麼都沒發生過,但是面對藥生塵說起他和程弋的劇情,金銜玉總有種别扭的感覺。
不過金銜玉畢竟比藥生塵多活幾年,在商場摸爬滾打,漸漸找到了狀态,不再一味的被藥生塵逗弄,他用另一個問題堵住藥生塵:“既然你要回去找姚氏的資料,為什麼不直接說?”
其實他心裡很在意這個問題,他害怕藥生塵任何的隐瞞和疏離。
藥生塵看出他的不安,站起來抱住他,手撫摸着他柔軟的頭發:“抱歉,我沒想到你會不安,我保證以後什麼都跟你說。”
藥生塵在事情沒有完全把握的時候不會說出來,他的習慣一向如此,所以面對金銜玉的問題,他選擇和之前一樣的處理方式——用另一個答案搪塞過去。
不過這些就沒必要解釋,他可以對着家裡人這麼做,因為他們從小看着他長大,知道他肚子裡幾根花花腸子,但是金銜玉不知道。
比起他的爹娘,金銜玉明顯更加敏感脆弱,這種行為隻能給他帶來傷害。
藥生塵承諾:“我不會再這樣了。”
金銜玉聽到他這麼鄭重,心裡的不安也消散了,轉而反思起自己,他應該給藥生塵多一點空間的,凡事刨根問底隻會讓對方疲憊。
“抱歉,其實你不用這樣,我就是問問,是我太敏感了。”
不過藥生塵的态度确實讓他很開心,第一次,他不起眼的需求也被人鄭重地對待。
*
回姚家的路上,藥生塵才想起昨晚和程弋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