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幾年的相處,他發現藥生塵也沒那麼吓人,隻要不觸及他的底線,他還是很和藹可親、平易近人的。
藥生塵已經放棄了想讓姚星雨自立自強的念頭,“等你找不到工作的時候再說吧,還有,菟絲花是寄生植物,不是爬藤植物。”
姚星雨嘴角瘋狂上揚,又努力克制不要讓自己太過猖狂導緻他面部扭曲,眉毛跟跳舞似的。
至于藥生塵的小嘲諷,笑話,他姚星雨這麼多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這點毛毛雨他還不放在眼裡,反而萬分谄媚地道:“是是是,還是您知識淵博,我還得多向您學習。”
一個字能拐十八個彎,藥生塵一時分不清他是真的在谄媚,還是在嘲諷,隻覺得自己的耳朵和大腦都受到了污染,既膈應又惡心,跟背後有狗追似的挂了電話,一點不想跟姚星雨多說什麼。
大概這種書裡的世界是有什麼魔力的,總能讓主人公撞到各種不多見的場合,比如現在,金銜玉正正好好就看到了藥生塵一臉嫌惡、一言難盡的表情。
向來對藥生塵的情緒十分敏感、萬分體貼的金銜玉主動說:“沒關系,如果你不喜歡我們就不去見他們了。”
反正對于金銜玉來說,金昌運和金夫人遠沒有藥生塵重要。
“嗯?”藥生塵又猜到是金銜玉誤會了,“跟這件事沒有關系,是姚星雨。”
金銜玉歎了口氣,想起這件事就頭疼。
他低着頭,遠遠看過去就像一朵憂郁的蘑菇,藥生塵好笑地拍了拍蘑菇的傘蓋:“這麼愁啊。”
“嗯——”金銜玉的聲音拖得長長的,好像在用這種方式發洩心中的郁悶一樣。
小貓給了自己一爪子清醒一下,開始自己哄自己:“我們就在哪吃頓飯就走行嗎?”
非必要情況,他不喜歡任何人打擾他和藥生塵獨處的時間。
平時沒有辦法,他總得去工作,而藥生塵也不是他的附屬品,不能走到哪帶到哪,他得尊重藥生塵作為一個獨立個體的權利。
于是他們的相處時間肉眼可見的變短。
藥生塵捏捏金銜玉的臉:“當然可以。”
藥生塵做飯的時候金銜玉往往會幫他洗菜,然後坐在一邊陪他。
迅疾的水流給這間廚房增添了一分嘈雜,金銜玉穿着一身簡單的家居服,洗過吹幹後的頭發柔順地搭在白玉的後頸,看起來無限的溫柔。
很久之前,金銜玉的衣櫃就被藥生塵接手了,現在他的一應服飾都由藥生塵打理,沒辦法,如果要金銜玉自己來,他肯定又是清一色的黑西裝,每天的生活都是前一天的複制粘貼,活得像個規則怪談。
藥生塵突然笑出聲。
金銜玉對于藥生塵的動靜往往都是十二分的靈敏,“怎麼了?”
藥生塵擺擺手:“沒什麼,隻是想到了你們公司群裡的消息了。”
“什麼帖子?”
金銜玉對于藥生塵的社交能力總是歎為觀止,作為金期實業的編外人員,他不僅借着鄭秘書,哦不,現在應該叫鄭總了,他不久前剛剛升職,借着鄭總混入了他們的公司群聊,還十分迅速地打入人民内部,在各種小群擁有一席之地。
而公司真正的boss隻能聽轉播。
“他們在說之後你會不會一直保持現在的狀态。”
“什麼狀态?”
“上班跟走秀一樣。”
之前的金銜玉好看是好看,但是他的心常年如同一灘死水,相由心生,整個人都很沉悶,好像生活在黑白世界裡一樣。
跟藥生塵在一起之後他整個人逐漸有了人氣,後來藥生塵開始玩閃耀小玉的遊戲,緻力于每天都把金銜玉打扮的光彩照人。可以說,藥生塵不忙的時候,金銜玉上班就跟走秀似的。
要是藥生塵很長一段時間都很忙的話,金銜玉就又恢複經典皮膚。
不巧的是,之前要忙着兩個專業的畢業論文和答辯,藥生塵幾乎有半年時間沒有詳細管過金銜玉每天的穿搭。
金銜玉有點不好意思,隻有在遙遠的中學時代有過這樣的情況。
藥生塵的記性很好,他還給金銜玉背了幾句有意思的評論。
金銜玉說不過他,也舍不得跟他動手,被藥生塵吃得死死的,隻能求饒似的看着藥生塵的眼睛:“别說了。”
藥生塵對那雙琥珀眼睛沒有抵抗力,湊過來親親他的眼睛,他都能感覺到金銜玉的眼睛在随着心髒的節奏顫動,本人卻乖乖站在原地任他采撷,“好可憐啊。”
等金銜玉坐在一邊的時候他才想起什麼,看着藥生塵利落的動作,他問:“你不生氣嗎?你把我打扮的引人注目,他們還說那種話。”
年輕人的花式彩虹屁就是讓古闆小玉說,他都不會說的。
菜剛下鍋,藥生塵怕糊鍋,頭也不回:“不生氣啊,優秀的人到哪裡都會吸引無數的目光,你本來就該萬衆矚目,相比之下我更在乎你的目光留在哪裡。”
他靠在料理台邊上,無盡的風雅,料理台都變成了危樓的橫欄,好像般随意說了句:“難道你的目光會在他們身上停留嗎?”
藥生塵一如既往的霸淩着每一個膽敢直視他的臉的人,輕易就占據了金銜玉的所有目光。
不會,金銜玉想,他的目光無法再分給别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