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例子也不行！”唐素仙氣鼓鼓說道，說完她過完嘴瘾才猛地反應過來：“師兄，你的意思是，那個小道消息……是真的？”

“嗯。”

霍浮岚說完伏下身子看向若九春：“九春，想養花嗎？”

若九春疑惑：“不去學堂了嗎？”

霍浮岚隻是微微一笑：“我們晚些去。”

“為什麼？”

若九春仍舊疑惑。

霍浮岚表情不變，仍舊笑着，維持着最善意的模樣，不讓外界那些紛紛擾擾的惡意直接刺入若九春的胸膛：“你不想再陪陪師兄嗎？”

若九春望着他眼中漆黑的瞳仁以及瞳仁上反射的波光粼粼一般的光，讓他想到了晚上看見的那片燦爛的星空，星空映出他的模樣，小小的，灰暗的，卻在對方眼中閃閃發亮。

“好，陪你。”

若九春小小的身影，說出的話卻一下子老成起來，仿佛霍浮岚是個任性貪玩的小孩，而他才是無奈遷就的大人一樣。

一時間，霍浮岚忍俊不禁。

“好，陪我。”

唐素仙看見如此“單純”的霍浮岚和若九春，一顆老母親的心都要操碎了。

什麼叫“你想養花”嗎？

那是想養就能養的嗎？

“師兄，你知道黃泉彼岸花的花種怎麼得到嗎？”唐素仙忍不住問道。

霍浮岚沒有接觸過花，但……他可以學！

霍浮岚試探性道：“黃泉？”

唐素仙：“……”

顧名思義是吧？

“你要硬說倒是沒錯啦，但是你知道黃泉在哪裡嗎？”

霍浮岚想了想：“我曾聽過，仙與人并未跳出六道輪回，所以死後都能入黃泉，跳入黃泉水洗滌幹淨記憶，重新經曆六道輪回。”

“對，這就是問題所在了。雖說人和仙死了都能入黃泉。但師兄，你不可能真的去死吧？”唐素仙歎了口氣：“師兄，現在你該明白了吧！那黃泉花種子就不是那麼好得到的，若是那麼好得到，杜若師姐不早就搞一袋慢慢種，遲早有一天能種活，還能等着讓咱倆來替她解這個心結？”

“那就脫離六道輪回。”霍浮岚想了想道。

“你是說成神？”唐素仙啧了一聲：“師兄，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仙界起碼有幾百年沒人飛升了，等你飛升去弄一袋黃泉彼岸花種，比等你死了再去弄一袋還難。”

霍浮岚沒有那麼異想天開，他想到的是另一種方式：“我是說，另一種方式。”

唐素仙好奇地看向他。

“禁仙。”

唐素仙瞳孔微縮，猶如聽到了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消息，她雙腿一軟，伸手就抱住了霍浮岚的胳膊：“師兄，說吧，你是想要讓師父殺了我還是想要讓掌門殺了我？”

霍浮岚：“……”

“我隻用一半劑量，應當能按時回來。”

唐素仙都要崩潰了，她頭一次知道自己的師兄居然是個這麼厲害、這麼叛逆的人，這黃泉都敢闖，還敢用禁仙的身份去闖。

若是出個意外，真的就成灰了呀！

唐素仙欲哭無淚：“師兄，你可清醒清醒吧，去黃泉隻是第一步啊！你知道黃泉彼岸花什麼時候開花什麼時候授粉哪裡是它的種子嗎？你都不知道啊，你不知道你冒着必死的風險去幹嘛啊！”

“那師妹知道？”霍浮岚反問道。

唐素仙哪裡知道，她隻知道她親愛的師兄要去送死了，唐素仙拼命搖頭：“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啊！”

所以師兄……别去啊！

卻沒想到霍浮岚微微颔首，當機立斷：“那就是去了就知道了。”

唐素仙：“……”

唐素仙一言難盡地看向若九春，又看向霍浮岚，事情嚴重起來了，是以唐素仙的神情也凝重起來：“不怕九春在這兒，師兄，人有親疏，我不贊同你去，因為我自小與你長大，我對你的感情要比對小師弟更深，我知道不去學堂，九春得不到更好的修煉資源，他也許會因為天資淡淡被逐出劍宗也許會被放逐某地，可若是非要在你們二人中間選一個，我選你，師兄，不要去。”

“師妹，你也說了，人有親疏，在你那裡，我和九春是兩個不同的選擇，可在我這裡隻有一個選擇。師妹，杜若師姐是我的師姐，九春是我的師弟、是好友托付之人，不論為了誰，這一趟都得走的。”霍浮岚不覺得他是為了若九春，也許也為了若九春，但不隻是為了若九春。

霍浮岚想起杜若的身影。

劍仙愛劍，劍不離手，可杜若卻是壺不離手，她愛花甚重，此行他想解她心結。

無他，隻是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