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水,我要,咳咳……”
那人又閉上了眼睛,隻是紛亂的呢喃着。
“若是會法術,一擡手就能變出來了……”齊岚想着又覺得自己莫名覺得好笑:“若是會法術,直接将人治好還變什麼水?”
幸好殿外來時齊岚看見了一口井,沒有多想他便準備去打水。
齊岚自小沒做過伺候人的活兒,但是打水燒水卻沒有難倒他。
他擦了擦汗,在一刻鐘後終于将殿内那人要的水送到了他嘴邊。
齊岚一手扶着他的手,一手輕輕将水倒入他嘴裡,而喜慶叮囑的事情他全然抛在了腦後。
隻是……
看着自己辛辛苦苦燒好的水從他嘴邊滑落,齊岚有些苦惱:“要水的是你,不要的也是你。”
他望着對方幹裂的嘴唇,想了想,手指輕輕伸入茶壺,幹淨的指腹沾了沾水點在他唇上。
許是感覺到了水的味道,昏迷的人終于張開了嘴。
齊岚見狀莫名有些開心,他辛苦沒有白費。齊岚順勢将水倒入了他的嘴裡,他便拼命的汲取着水的養分,粗重的喘息聲漸漸平息。
齊岚放下茶壺,再看一眼他,喝過水後他的神情似乎都比之前平靜了些。
應該能撐過去吧。齊岚心道。
做完這些事齊岚出了一頭汗,他到底沒有伺候過人,這些簡單的事情做完卻已然有些累了。齊岚擡手擦了擦汗,坐回了凳子上。
“殿下,人來了!”
齊岚剛想坐回去就聽見了喜慶的聲音,他落座的動作一頓,掃了眼凳子,想着喜慶見了又要唠叨,便幹脆站了起來。
喜慶一進門,就走向齊岚,見了齊岚,他不知怎的愣了愣,齊岚發現了,疑惑道:“怎麼了?”
喜慶眼神變得古怪起來。
他走向齊岚:“殿下,您沒有碰那奴才吧?”
齊岚鴉羽耷拉下來,半遮眼眸,他有些心虛,但面上還是道:“沒有。”
“那……這是什麼?”
喜慶順手端起一旁蒙塵的銅鏡,亮在齊岚前面,恰好映入齊岚上半張臉。
哪怕銅鏡蒙了塵,但蒙蒙之間,他白皙的肌膚上那長長一道灰痕還是格外顯眼。
齊岚:“……”
就應該先給他洗個臉。
喜慶剛想說話,餘光不經意一瞥又是一陣鬼哭狼号:“哎呀,您還擦了凳子?您怎麼能做那種粗活呢,您可是堂堂太子殿下,萬金之軀,身份高貴……”
又來了。
齊岚無奈極了,喜慶其他都好,就是喜歡大驚小怪。
“好了,叫人過來給他擦擦身子吧。你啊,大驚小怪,太子又如何,臨國先皇帝還是農人出身,别說擦凳子,下田耕地也是有的。”
喜慶朝後面喊了句,一個宮女便端着水低着頭走到了床邊。
喜慶做完又看向齊岚,嘴一癟有些憋屈:“可是、可是您生來就沒有做過這些啊。”
“總不能見死不救吧。行了,你下回來快一些,孤就不用做了。”齊岚說着,喜慶連連點頭:“奴才下回一定盡快,像閃電一樣快。”
齊岚忍俊不禁:“貧嘴。”
“啊!”
忽然,那宮女一聲驚呼。
齊岚臉色一變大跨步走過去:“怎麼了?”
喜慶忙跟了上去:“大驚小怪做什麼,别吓到了太子殿下。”
宮女似乎意識到自己犯了錯,臉色一白,忙低下頭去。
齊岚還以為他不好,聲音都擔心了起來:“他怎麼了,說!”
宮女讷讷道:“他、他……”
“太子殿下問話那容你支支吾吾,快說,到底怎麼了?”喜慶橫眉冷對。
宮女的頭低得更低了:“他、他、他長得好俊啊……”
齊岚:“……?”
“胡鬧!他再俊有咱們太子殿下俊嗎?”喜慶不信,但那眼睛還是偷偷看了過去。
“啊,真……”喜慶及時捂住了嘴。
齊岚順着宮女的話看去,看見了那張擦得幹淨能看見原貌的臉。
宮女說俊美并非沒有道理,身為馬奴他長得并不像其他馬奴那樣粗犷,反而隽美秀麗。經過風吹日曬,他肌膚卻仍舊如雪般細膩白皙,唇受水露滋潤透出一些粉色,如飄零的桃花落入清澈的湖面,蕩起水珠,有些不太恰當的嬌豔。
齊岚無語扶額:“你們啊……罷了,好好照顧他,别大驚小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