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已經在黑暗冰冷的宇宙中矗立了幾十個千年了,在其中帝國不乏遭遇過數次可以稱得上滅國的戰争與災難,鋼鐵與戰争,勝利與犧牲,政治與平衡,人性與道德種種矛盾在帝國發展史當中屢見不鮮。
在強敵入侵之際,衆人抱團取暖,相互依靠,用所謂的群體意志去抵抗外來的威脅,那時候的帝國可以稱得上一句群星閃耀。
但等到危險的浪潮褪去,勝利的果實半插在沙灘上時,不少人又會心生歹念,手握匕首開始相互争鬥,他們對彼此的殺意就像是自己對權力的渴望一樣龐不可足。
在權利面前,那些上上善道要是真有那麼高的效果的話,那麼帝國早該在三十個千年之前就恢複了母星時期的共治制度了,而不是現在的貴族統治。
我們知道都共治制度對人權和公正視若己出的,但是有時候在現實還沒有達到條件的時候,我們還是要允許必要的程序存在。
要是叫道理那麼有用的話,還要殲星炮來幹什麼?
不少帝都大學的曆史學教授們在聚會時就總愛說上面這段話去冷諷隔壁社會學的同僚們。
總之,翻開帝國的發展史,人們就會發現無論是那些宏圖大業的篇章,還是休養生息的餘頁,吃人這兩個字始終都貫徹在其中。
國稅局的局長需要政績去穩定他的權利,拉姆需要人脈去處理她的麻煩,他們彼此手裡都有對自己無用,但對彼此有大用的資源,這件事情很幽默地說明了那句“垃圾就是放錯了位置的資源。”的正确性。
江荊深谙社會的經濟運轉免不了人為調控的幫助,既然别人不為所動,那麼自己就去登門拜訪,幫他們邁出這一步。
“你看看我既幫他們處理了不必要的沉渣資源,幫助他們進行了有利的資源轉換,他們解決了麻煩,我們收獲了友誼,這就是所謂的雙赢,不是嗎?”
江荊晃了晃手裡的咖啡杯,實驗室頭頂微黃的燈光被咖啡杯透明的杯壁反射出金黃的光芒。
有那麼一刹那間,拉姆看到了江荊的眸子也閃耀着某種光芒,像是黃金那麼迷人,那麼誘人堕落。
拉姆點點頭,這個道理江荊剛才已經用實踐教學給她演示過了。
那個局長需要拉姆來幫助他平以前的賬本,自然而言,當拉姆有困難的時候,那個局長也會出手幫忙,對于利益共同體而言,它們牽一發而動全身。
“那個剛才和我們打過電話的默漢軍工經理,他手裡沒有爛賬需要去平,但是他現今還有兩個孩子留在治安環境很差的第六星區。”
“他是個好父親,所以在他站穩腳跟後,他自然想要帶他的孩子來帝都,甚至他還買了一套帝都的學區房,但是.........”
拉姆看着江荊說故事說到一半,把話題停住看向了自己,她立馬回憶不久前剛在腦子過了一遍的信息,回答道;
“但是他的帝都居住證一直辦不下來,居委會那群環保主義者一直看不慣漢默軍工的工廠,所以連帶着那位經理的合法需求也受到了牽連,他為此想了不少辦法,但一直沒有成效。”
拉姆說,她又想起剛才和那位經理的對話,那位父親在得知拉姆可以幫忙解決他的麻煩過後,毫不猶豫地答應了拉姆的條件。
那位經理在軍工企業的職務不低,他隻要點點頭就可以簽下一單行星級别的星艦,但他卻對居委會的人毫無辦法,不光光是因為他們不是一個系統的,還是因為那些居委會的家夥軟硬不吃,他們隻關心環境問題,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還挺正直的。
“我部隊裡每年都有十多個隊員的名額,一直都是空缺的,畢竟會打仗的人才每個星區都缺,我以特招的方式把那兩個經理的孩子特招進帝都來,然後以培訓的名義把他們踢出訓練序列。
拉姆說,她的腦子正在把剛才那通自己打了快半小時的電話内容不斷剖析,重構,她說的話越來越快,其中的邏輯也越來越順暢。
“等到他們完成學業得到學區頒發的學業證,他們就可以名正言順在帝都生活了,我也正好以他們的學業不符合部隊要求的名義把他們踢出去。”
拉姆說完後微微有些氣喘,在謝過光球遞過來的咖啡後,她像是在飲酒一樣昂這頭拿起咖啡杯一飲而盡,好像她喝的不是咖啡,而是酒水一樣。
江荊就坐在一旁默默看着拉姆,像是輔導初中生的家教老師一樣,江荊的眼裡流出幾抹對拉姆的欣賞來。
“訂單的問題已經解決了,你目前還有什麼問題?”江荊問,他時不時地看向自己的腕表,他在看時間。
拉姆搖搖頭,她把手裡的通訊錄一甩,長歎一口後就在趴在桌子上不動了,看樣子應該是累了。
江荊隻打了開頭那個電話,剩下的電話都是拉姆打過去的,一開始拉姆還有些不适應,但她的學習能力真的很好,适應性也不錯,在江荊糾正了他的幾個錯誤後,拉姆開始變得如魚得水了。
沒有人能在在江荊的語言指導與光球的信息搜索,這兩者的混合雙打之下不露出破綻,不露出軟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