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身着白大褂的青年站在露台上,一陣夜風吹過,吹得青年的衣擺飒飒做響,他一隻手扶着半隻煙,一隻手插在口袋裡,整個人半靠在欄杆上眺望那群星環繞的夜空。
“越來越近了,那獸群的獠牙已經近在眼底........他能做什麼?那無意馴服了狼的羔羊面對荒野時依舊無力......他本該可以躲開這一切的.......”
旁白聲在江荊耳邊響起,那聲音聽起來是一位男性,他正在用一種類似詠歎調的語氣給銀幕之上的情節配白。
是誰?江荊下意識向四周看過去,他似乎不是第一次聽到那男聲了,冥冥之中的模糊記憶告訴江荊,這配旁白的家夥正是這場電影的制作人。
江荊四處尋覓時,那旁白還沒有停止,他仍然在詠歎那星空,用一種自遠古到現今都沒有人使用過的語言贊美群星,他語調的起伏越來越大,聲音也越來越高遠,而那銀幕之中的畫面也逐漸向着那星空拉進。
江荊看到了,他放棄了尋找那旁白的來曆,他的目光重新被那銀幕之中的群星所吸引住了,他看到那原本散發着光輝的群星裡自己越來越近,在那絢爛光輝的倒影之中,仿佛那些星群也開始轉動,那些恒古不變的,距離自己以光年計數的群星們正在那詭谲的詠歎之中緩緩移動。
它們歸位了,那些星座,那些群星回到了亘古之前的席位,它們拖着長長的尾巴,在那擁擠的空間之中用光芒彼此照耀,紅的,綠的,黃的,各種各樣的光芒都混雜在了一起形成了一種詭谲,不詳的紫色。
銀幕之中的畫面陡然拉進,那銀幕中的江荊還站在露台之上,隻不過那星空對他而言近在咫尺,他整個人都沐浴在那不詳的紫光當中,眼神迷離,身體無力,地就像是迷途的羔羊一樣無助。
滴滴滴!警報,警報!遇到不明物體,危險系數極高,重複,極高,系統受到未知入侵,預計還有五秒陷入停機!
銀幕上的畫面轉到江荊腦海中的系統界面,上面顯示這的系統電量正在以一種不可思議地速度下降。
【喂喂喂!!這是怎麼了,蘇妲己你那邊是遇到什麼東西了!!為什麼系統報了那麼多的錯了?】
一陣光影閃過,光球從半空鑽了出來,緊接其後的,是如臨大敵的胖頭魚,那時候的他們正在商量事務,在胖頭魚發現江荊那邊不對之後,牠們立刻就趕了過來。
然後光球與胖頭魚一個照面就被那紫光給瞬間擊倒了,牠們都是群星當中非自然的生命體,所以面對那些生命形态比他們大得多的高位格生物時,牠們的抵抗力甚至不如江荊。
兩個廢物........
好在光球在自己強行停機之前給江荊留下一句忠告;“不要多看,不要多想,你越了解牠,牠就越了解你。”
江荊痛苦的捂住了耳朵,想要阻止自己不要去多看,不要去多想。
但江荊已經注視那牠了,牠随從的呢喃聲響徹在他腦中,原本甯靜的腦子裡就像是一下子住進了幾千人一樣吵鬧,他們有的憤怒,有的哀傷,有的喜悅,有的憂愁,各種各樣低語開始在江荊耳邊環繞,它們在盡全力地向别人傳播福音,盡可能地把人拉入瘋狂之中。
“牠來了,牠不會親自來臨,但牠的使者無處不在。”那旁白的語調就像是那古典愛情戲曲當中看到男女主殉情,被那偉大愛情感動到感同身受的路人一樣哀轉歎惋。
野獸的嘶吼聲在那群星之中響了起來,牠們是那樣饑渴難耐,所以牠們追那逃跑的獵物直到天涯海角,
至死方休。
牠們沒有實體,也沒有獠牙,但牠們無處不在,江荊晃了晃腦袋,努力把眼睛那不詳的紫色甩出腦子,他剛才在那群星移位形成的星圖當中,看到一隻獸瞳。
當你注意到牠時,牠也注意到了你,所以追殺開始了。
最後,那銀幕之中的江荊什麼都沒有做,光球的忠告于事無補,他始終沒有躲過那古怪的追殺,他的表情從最開始的抗拒到麻木,他那濕潤的黑眸被鍍上一層朦胧的紫色,那是他的福音.......
在被那些無數低語響徹耳邊,被那些亵渎的知識灌入腦中後,江荊聽懂了那低語,那是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他正在飄在星空高處,用一種無比怨恨的情緒盯着自己,江荊聽到牠不斷地怒罵自己;
“卑劣的小偷。”
咚的一聲,像是戰鼓被人猛敲了一下的動靜,江荊從那銀幕中的彩蛋之中醒過來了,他捂住頭感覺太陽穴一陣漲痛,理智與身體都在告訴江荊他現在最好安靜一會兒,不然誰都保不準他會出什麼奇怪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