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圓，走了。”

寒于雪将東西放回原位，示意小圓跟上他。

“好。”小圓乖巧答道。

寒于雪走到門口又退回去，把小圓和菲莉亞的畫像拿上。

“為什麼要拿它？”小圓仰頭問道。

這張畫像在牆上挂了很久，她似乎從沒有想過擺動它。

寒于雪收好畫像，“拿去給菲莉亞小姐看。”

小圓眼睛一亮，“我可以見到菲莉亞小姐嗎？”

“嗯，”寒于雪說，“我是菲莉亞小姐的家庭教師，她今天沒有課程。我想她會很高興見到你的。”

“不過，前提是我們要快點離開，菲莉亞小姐晚上有其他安排。”

小圓積極道∶“我認識路的！”

“那就麻煩你帶路了。”

小圓哒哒地朝前走去，螢火蟲停在她的肩膀上，一閃一閃的。

直到再次路過房間。

寒于雪站住腳，“小圓，是不是住在這裡的人的和你一樣的？”

小圓不解地回頭∶“對啊。但不是所有和我一樣的人都在這裡，我就沒看見加莎莉老師。”

“等我一下。”寒于雪想了想把燈留給小圓，自己摸黑打開房門。

走廊上黑暗如有實體，憑肉眼很難分辨房門與走廊的差距，好在每扇門上都有一張發光的肖像畫。

寒于雪之前就靠肖像畫來辨認房間的，可惜在小圓之前的每一個人他都不認識。

門順利打開。

果然，寒于雪在同一個位置找到燈盞，隻有認識畫像上的人，才能打開他的門。

而寒于雪打開這扇門是希爾的。

菲莉亞最親近的人。

他也死了。

希爾的房間比小圓的好太多，床櫃齊全，桌上擺着玻璃燒制的透明花瓶，瓶中的栀子花含苞待放。

寒于雪第一時間看向牆面，果然挂着一副肖像畫。畫上希爾正在幹活，他的眼睛卻飄向另一邊，那邊隐隐露出禮服一角。

寒于雪拆開畫框想拿走畫，卻發現希爾的畫像有一行字∶

希爾是被菲莉亞買回來的仆人，他的信仰就是追随菲莉亞。

寒于雪皺眉，誰寫的？為什麼小圓的畫像沒有字？

“你好了嗎？”小圓突然開口。

“馬上。”

寒于雪驚醒，說完他就收好畫像離開房間。

希爾房間除了畫像沒有其他有用的東西，就如同那行字寫的那樣，他為了菲莉亞存在，個人物品沒有必要。

寒于雪離開後，房間突然多了一個影子，它扁平地貼在牆上，身體逐漸清晰。如果許嬌他們在，就會發現影子和鳥嘴醫生一模一樣，連身體吹起來的幅度都差不多。

小圓蹦蹦跳跳地在前面帶路，寒于雪就在後觀察畫像，可惜再沒遇見熟悉的面孔。

突然小圓停住了腳步，語氣驚恐。

“我…我不認識了。”

寒于雪半蹲下去安慰她，“沒事，小圓做的很好了，小朋友能記住這麼複雜的路是厲害的事。”

“後面我來帶路。”

小圓害怕地被寒于雪抱住，弱弱地問∶“你認識路嗎？”

寒于雪∶“不認識，但是我是老師，老師總會有辦法的。”

寒于雪料到了小圓會停下，他将小圓抱起來朝左拐。

在外間的時候寒于雪聞到了黑霧狀态的小圓身上死亡的味道，她變成人形氣味暫時消失了。

而在她停下之前，氣味就再次出現了，越來越濃。

而順着氣味走，就是正确的路。

走廊大體是一個圓環，寒于雪進來的門也是出去的門，所以當他依小圓選了沒有氣味的一端，出口就在氣味濃重的另一端。

小圓肉眼可見地害怕起來，說話染上了哭腔，越發抗拒繼續走下去。寒于雪不得不安慰她，等她稍微好點再往前走，一路走走停停。

到了後來，小圓實在哭得厲害，寒于雪拿出畫像遞給她，她為了不打濕畫像才勉強止住眼淚。

寒于雪覺得不能再帶小圓走了，隻得将原來的打算先放下。

他回頭望去，黑暗吞噬了來時的路，他不能回頭，但是小圓能。

“小圓，你自己按照剛剛的路回我們來的地方好不好？”寒于雪用手帕擦幹淨她臉上殘留的眼淚。

“可是，”小圓抽抽噎噎，“你不能自己走的。”

“大家不歡迎你的。”

寒于雪了然大家的含義，溫聲安慰∶“我可以的，你去那邊等我，我帶你去找菲莉亞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