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這樣了,他們索性破罐子破摔地把工具和材料那些擺放下來,弄完後看着還真像那麼回事兒。
簡單地寫了個廣告牌挂在三輪車上後,炒酸奶攤正式營業。
路過的老大爺老大媽甚至都不帶用好奇的目光看他們這邊一眼的,這給了初次擺攤的少年們當頭一棒,有種今天可能都沒法開張的感覺。
花雅蹲在台階上點燃了根煙抽,開口對無比挫敗的顧嘉陽和黨郝說,“要不去電影院那邊拉點客?”
“海報都沒有,”顧嘉陽悶悶地回,“總不能逮着一個人就說‘美女你想吃炒酸奶嗎’,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是詐騙犯。”
聽到這兒花雅沒止住地樂了。
“小椰你帶吉他了沒?”黨郝轉頭問花雅,“我記得讓闊兒給你說了。”
“帶了。”花雅說。
“不是,你沒看見三輪車上立在那兒的黑色吉他包嗎?”于佳闊感到非常疑惑。
黨郝一愣,順着于佳闊手指的方向,拍了拍腦袋,“被顧嘉陽氣暈了,沒注意。”
顧嘉陽:“......”
“小椰彈會兒吉他唱歌吧,”黨郝說,“看看能吸引過來人啵。”
“牛逼,”花雅啧了聲說,“沒拉到人别怪我。”
“不會怪你的,反正你唱歌好聽我們就當是出來玩兒的,”顧嘉陽呲牙笑,“我先炒個酸奶吃,你們吃嗎?”
“吃!”于佳闊忙不丁答應。
“得,真他媽成自産自銷了,”黨郝點開手機,“我在班群裡發個消息叫他們過來捧場,不然太寒碜了。”
“我去,桐縣也忒寒碜了吧?”侯翰銘從火鍋店出門,“連個海底撈和星巴克都沒有?”
“江爺爺真狠得下心把你送到這個地方來,我好奇江叔居然還會在這兒買房子。”
江旋耳邊是侯翰銘聒噪地吐槽,他沒有說話,老爺子是想送他出國,但來桐縣是老爸的主意。
他也很驚訝老爸在這邊還有房子,蓦然間,他想到了花雅。
到底是資助學生,還是其他什麼關系——江旋冷笑了聲。
“阿旋你都不帶抗争一下嗎,那件事兒又不全是你的錯,”侯翰銘說,“讓我在這邊待幾年我真受不了,我回去跟大院那些兄弟們講他們肯定都非常震驚你信不信。”
“抗争無效,”江旋淡然說,“爺爺什麼性格你不清楚?”
“也是......你下學期轉到這邊什麼高中?是重點嗎?”侯翰銘問。
南城中學。
聽老爸說,花雅也在這個學校,好像是個市重點,但再是市重點,教學質量和含金量也比不上鞍城。
他之前在鞍城的附中,名副其實與大學985211挂鈎的高中。
小縣城不比大城市管得嚴,隻要有好成績再拖個關系拿點錢,什麼學校都能進去,南城高中的校長還跟江家沾點兒非親非故的聯系。
“勉強算得上,”江旋思慮說,“回去還是怎麼?”
“消會兒食吧,”侯翰銘按着胃,“哦喲你不知道下午我下輪船,把膽汁兒都要吐出來了,太他媽難受了。”
我知道。
江旋牙根又泛上一陣酸,腦子裡閃過花雅那雙淡薄的淺棕色眼眸和塞進他口腔裡的青梅。
酸得離譜。
-故事的小黃花
-從出生那年就飄着
少年清冽絲磁的嗓音伴随着吉他聲一同湧入江旋的耳,感覺莫名的有些熟悉。
“前面幾個哥們兒擺攤呢,”侯翰銘揚起下颌說,“炒......酸奶,哎,有個女孩子在唱歌,唱得倒是好聽怎麼聽起來像是男生的聲音?
江旋擡眼,看見幾個男生中抱着吉他坐在台階上的花雅。
這麼缺錢?又是老爸資助又是修車又是擺攤兒賺錢的。
長發少年脫掉機油工裝服,一身寬松白T和短褲,短褲下面一雙筆直修長的腿,在路燈下皮膚白得發光。
骨節分明勻稱的指節勾勒吉他弦,長睫低垂的陰影打在高挺的鼻梁上,正唱着周傑倫的晴天。
唱歌的嗓子就沒有說話那麼清冷了,挺溫柔,把他整個人都襯托的柔和下來。
江旋和侯翰銘站定看那邊的幾秒,于佳闊眼尖地瞥見他倆,幾乎是跑着奔來,生害怕他倆跑了。
才在車行修完賽摩的大單,于佳闊當然不能放棄這個機會。
他氣喘籲籲地停下,手撐在膝蓋上咽了咽口水說,“兄弟,吃炒酸奶嗎?”
江旋:“.......”
“我倆才吃完飯,”侯翰銘有點想吃,就是肚子實在撐得太飽了,“胃沒有餘地啊。”
“不占胃,還有水果,可以助消化,”于佳闊沒想到有一天還能介紹炒酸奶的功效,雖然是他現編的,“幫我們開個張吧。”
“你們還沒有開張啊?”侯翰銘有點吃驚。
“地理位置不行,”于佳闊說,“電影院那邊人多,但是沒攤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