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那我去炒一杯,”侯翰銘點點頭,“阿旋你吃嗎?”
“不想。”江旋淡淡地回。
于佳闊遺憾地撓頭,“啊......”
“不,你想,”侯翰銘說,“走走走,去幫他們開個張。”
“來客了,”于佳闊拍拍手招呼顧嘉陽和黨郝,“我真的服了你倆,能别吃了嗎?”
顧嘉陽給自己炒了一杯過後,黨郝沒忍住,叫顧嘉陽又炒了一杯,兩人炫得非常開心。
聽到動靜,花雅手撫在吉他弦上頓住音調,看見今晚開張的第一位客人是江旋時,他的第一反應,冤家路窄。
江旋旁邊還站着高挑的少年,兩人身高平齊,散發出來的氣質也是有錢的主兒,不過比江旋張揚很多,一身潮版穿搭,耳釘頸鍊,修長的指節裝飾指環戴滿,潮的他風濕病都有點犯了。
“想要什麼口味兒的?”顧嘉陽詢問。
“芒果吧,”侯翰銘說,“阿旋你呢?”
江旋黑眸看向花雅,單手插兜,“有什麼口味就做什麼口味。”
“意思是全都要?”顧嘉陽興奮地問。
“嗯。”江旋移開視線,應了聲。
侯翰銘一愣,不是,剛剛誰說不想來着?
可顧嘉陽他們還沒有高興到三秒,對面正緩緩走過來幾個穿着制服的人。
花雅收起吉他從台階上跳下來,提醒顧嘉陽說,“城管來了。”
“我操!”黨郝猛地擡頭,果然看見那幾個城管,着急忙慌地開始收東西。
“今天的運氣真的是......”顧嘉陽邊收邊吐黑泥。
好在他們有點兒自知之明今天賣不了多少,三輪車上還有一些東西沒有往外搬,收起來也快當,不到一分鐘就将材料那些全部收到了三輪車上。
顧嘉陽依舊坐在駕駛位,于佳闊和黨郝依次跨上了三輪車的後箱。
“上車。”花雅頭一揚,對江旋和侯翰銘說。
侯翰銘直接傻眼,還在狀況之外。
“你們走吧,”江旋穩如老狗,“炒酸奶我們不要了。”
“不行!你錢都給了!”于佳闊焦急地說,“快點兄弟,等到了安全目的地我們就給你做!”
說着,于佳闊和黨郝伸出手拉住江旋和侯翰銘的T恤袖子就往車上扯,做到了即使城管來了也不放棄任何一個顧客的想法。
“走走走阿旋,還挺有意思的。”侯翰銘大概是反應過來了,從沒經曆這種場面的少爺感到無比稀奇,邁上了三輪。
城管已經看到他們這輛顯眼的紅三輪,加快了步伐朝他們跑來。
“你先。”江旋看了眼旁邊兒的花雅說。
花雅把吉他包遞給于佳闊,長腿跨上來之後,轉頭對江旋伸出手。
江旋薄唇微抿,看着面前修長勻稱的白皙指節,沒有猶豫地握住借力上了三輪車。
“都上來了沒?”顧嘉陽在前面大聲說。
“快開!”黨郝吼。
城管離他們隻有五十米。
“坐穩了!”顧嘉陽回吼,“嗚呼!”
三輪車唰地一下向前駛去,将城管甩在了尾後。
“這,超載,了吧,”三輪車的平穩性不強,侯翰銘的聲音在抖動中磕巴地說,“我他媽,第一次坐,坐這種車。”
“第一次嗎?”于佳闊問,“哥們你倆不是這兒的人吧?”
“不是,”侯翰銘瞄了瞄江旋硬朗的側臉,“鞍城的。”
“鞍城?那離桐縣有點遠哦。”黨郝說。
侯翰銘自來熟,跟他們閑聊的活躍與坐在一起的兩個制冷機少年形成反差。
花雅沒開口,江旋低頭看手機。
偶爾遇到道路崎岖,三輪車抖動的弧度大,他倆都穿着短袖裸|露的胳膊皮膚不可避免地摩擦在一起。
花雅不動聲色地往于佳闊那邊坐了一點兒,但四個男生都擠在三輪車狹窄的空間,還有炒酸奶的材料,他挪也沒挪多少,反倒是被風帶起的長發不停地飄在江旋的手機屏幕上。
餘光裡,江旋用手刨了幾次他的發絲。
花雅想重新解開頭繩兒想再系一次,薅下來才發現頭繩兒斷了。
難怪頭發散落的這麼快。
頭繩兒一解,他的頭發全部飄到了江旋那邊。
江旋鼻息間頓時湧入清香的洗發膏味道,連帶着臉頰都被發絲撓得有些癢。
“又斷了?”于佳闊側頭看了看花雅,從自己瘦削的腕骨上薅下來一根黑色頭繩給他,“喏,随時給你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