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垂眸整理傷口,額前碎發蓋住眉眼,後頸的長發随之掃到鎖骨。
江旋嗓子莫名一幹,淡淡地叙述,“在診所遇見了你外婆,在你這兒避台風。”
“重新解釋,”花雅懶懶的姿态坐在了書桌,點燃一根煙叼在嘴裡,眯眼看江旋,“這條謊言pass。”
江旋移開視線嗤笑了聲,“你外婆高血壓暈倒了,送到醫院給她看了下。”
半晌,花雅沉默地抽完煙,吐出煙氣說,“謝了。”
給江旋留下這個詞兒過後,花雅拿起找出來的衣服走進了洗手間洗澡,在打開門的一秒,江旋喊住他。
“哎,傷怎麼搞的?”
花雅扭頭莫名地看了他一眼,“别管。”
“哥,我爸會心疼的。”江旋把玩着打火機說。
回答他的是關門聲響。
因為有傷口,花雅這頓澡洗得格外慢,邊洗邊神遊天外。在他以為世界上沒有那麼巧合的事兒會被他遇上時,事情往往會逆行道發展。
巧合的讓他産生了幻想,是不是有人寫着人生劇本叫他和那些人來對照着演?
暈染着水汽的門打開,花雅本以為少爺睡了,誰知猝不及防又和那雙黑眸對上。
江旋正坐在書桌前玩手機。
花雅找出吹風随便吹了吹頭發,一看時間已經兩點了,他走到書桌前曲起手指扣了扣,提醒江旋,“去床上睡覺。”
江旋意外花雅扭轉的态度,揚着眉梢起身,聞到了淡淡的香皂味兒,戲谑道,“不叫我下去了?”
花雅擡眼看着比他高一點兒的少爺,“你睡沙發我也沒意見。”
江旋點點頭,賴在了床,縮進帶有和花雅同樣香味兒的被窩裡,折騰了這麼晚沾染床他眼皮就打架了,但看見花雅關掉卧室大燈,打開了窗台夾着的台燈。
随後少年抽出筆,一隻手點着太陽穴開始寫題。
“不是......”江旋有些震驚,“你還要寫作業嗎?”
“嗯,”花雅應了聲,“别吵,睡你的覺。”
江旋:“......”
回來這麼晚,還帶着傷,機器人一樣的還要學習。
這學神不給他當誰當?
江旋側身一直盯着花雅寫題的背影,台燈微弱的光灑在少年身上,薄薄的T恤展現出蝴蝶骨,伴随着寫字的動作,右手肌肉緊繃,精瘦勻實,胳膊處的骨頭透露出骨感。
卧室寂靜,窗外淅淅瀝瀝地下着小雨淋在院子裡的石闆,形成滴答的聲音,混合花雅在草稿紙的中性筆寫字的摩擦,在這種靜谧的氣氛中,江旋睡着了。
清早有雞在鳴,堪比催命符。
耳邊有細微的呼吸聲,花雅倏地睜開眼,先讓他有感覺的,是雙手抱住了什麼東西,溫溫熱熱,還帶有起伏。
然後映入眼簾的是修長的鎖骨。
誰的鎖骨?
花雅大腦宕機了一秒,才發現自己整個人都縮在了江旋的懷裡,頭頂頂着對方的下颌,雙手環在少爺勁瘦的腰間,姿勢好不暧昧。
倒像是江旋抱住了他。
這麼尴尬的起床,花雅趁着江旋還沒醒,慢慢地縮出了手。
“醒了?”江旋嗓音沙啞,“你沒有睡德啊哥們兒。”
花雅坐起身,手臂搭在曲起的膝蓋上面,撓了撓長發,他以為江旋不知道。
“啊,抱歉。”花雅嗓音同樣沙啞地回。
“幾點睡的?”江旋撈起手機看了眼時間,才七點。
“三點左右。”花雅說。
“睡了四個小時你就起來了?”江旋嗓音劈叉。
花雅手按着腹部,沒回,傷口疼得不行。
江旋看到他的動作,騰地坐起來,“你這傷到底怎麼搞的?”
花雅掃了他一眼,淡淡道,“刀砍的。”
江旋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