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郵:“……”
我幫他個鬼。
“我住這兒。”周郵和外教知會了一聲,收了線。
“你和邊哥一個宿舍啊?那太好了,以後我找你倆都方便了。”沈瑾瑜走近了,“你剛和誰說話呢?”
“外教,口語課。”從江邊進門,周郵就沒來由地情緒低落。
這人像個功率上萬的超大冰櫃,有他在的地方,心率都要跟着降低。
比不得周小少爺的養尊處優,江邊哪怕隻有一條胳膊,整理起東西來也快很多,沈瑾瑜更是指哪兒打哪兒的一把好手,他倆搭配幹活,很快收拾妥當了。
一轉頭,周郵還在鋪床,啊不,和被單打架。
從時長來看,應該是不會。
“你叫我一聲能怎麼着?”沈瑾瑜撲了過來,扯走了他手裡的被單。
“生命的意義在于嘗試你懂不懂?”周郵言之鑿鑿。
“你還是先嘗試去邊上看着吧,學習一下基本流程和操作技巧。”沈瑾瑜說,“邊哥你來搭把手。”
江邊:“不去。”
他彎腰從袋子裡拎出瓶水,拒絕完了很自然地一伸手:“幫我打開,謝謝。”
周郵看看他又看看水,真的很想把那個一直沒送出去的腦震蕩送給他。
他擡手握住瓶子,在江邊即将松手的時候把水抵了過去。
兩人分握瓶子兩端,江邊看了過來。
“打開可以,幫我把被子套了。”
喲,知道反擊了?
這大号熊孩子是比醫院那些小屁孩有趣啊。
意料之外,江邊點了下頭:“行,邊上看着。”
他真走了過去,一隻手跟沈瑾瑜配合着把床單套好了。期間沈瑾瑜事無巨細地講解要點,活像個老媽子。
這頭剛弄好,水就遞了過來,沈瑾瑜順手就接來喝了。
卻聽江邊問:“我的呢?”
“沒你的啊。”周郵故作不解,“你隻讓我打開又沒說是給誰的。”
沈瑾瑜嗆了一下:“……”
瑪德這水有毒!
“我想起來氧化銅叫我體育課下找他一趟,等會兒就上自習了,我得先撤了。”他擰上蓋子,“邊哥你有事兒找周郵幫忙,你倆别打架啊,你打不過他。”
【您的好友沈瑾瑜使用了師遁。】
少了熱場子的嘉賓,宿舍裡就屬空調聲兒最大了。
“沒事,還有。”江邊接上話題,又拿了瓶水遞了過去。
周郵沒接,反而嚣張跋扈地問道:“你剛沒聽沈瑾瑜勸告你麼?”
“勸告什麼?”
“你打不過我。”
江邊這回是真樂了,眼角眉梢組合生動,竟然有種異樣的柔和。
“他那是在勸你。”
周郵不死心地掙紮:“咱倆誰打着石膏?”
“你四肢健全不連個被單也套不好?”江邊直接揭穿了他,依依不饒地舉着瓶子,“快點搞,最好不要拖到晚自習下。”
周郵一邊幫他擰開水一邊吐槽:“不是大哥……有沒有人說過你很欠啊?你這個德性是……”
“停,”江邊直接打斷了他的話,因為實在也聽過太多遍了,“這一堆東西等着你收拾,離自習課結束還有45分鐘,需要我幫忙的話最好就閉嘴,然後抓緊時間。”
難得聽他一次性說這麼多字,但還是有種人機感。
不知道為什麼江邊身上有股莫名強大的氣場,他一張口周郵習慣性就照做了。
合作鋪床單時他想,應該是一天之内被這小子使喚太多次,都成肌肉記憶了。
但江邊的加入确實令效率提高了,換做任何一個人可能都不會這麼快——他倆完全不交流,除了對方祈使性的指(命)導(令),一句話都沒說過。
周郵這輩子和人呆在一起的所有時候加起來,都沒有這麼沉默。
包括周昌明。
神了,這人有禁言技能。
收拾完宿舍後,兩個人一起去找宿管領鑰匙,江邊收進了包裡,周郵順手塞進了褲兜。
然後繼續沉默着一道回班。
路上卻遇見個兩個不速之客。
“喂!”
行知樓下有大片空地,花壇邊栽着廣玉蘭,正是枝葉茂盛、花開潔白的時候。樹叢邊刷新出來的兩個男生吊兒郎當地攔住了他們,從着裝風格上看,不是好人。
“你小子是叫江邊嗎?”說話拽裡拽氣的,更不像好人了。
按說這個點不上不下的,先不說樓下為什麼有人蹲守江邊,他們怎麼知道江邊一定從這兒過啊?
找人也應該去四樓吧。
周郵快人快語:“你們找他幹……”
“不是。”一旁的江邊幹脆否認,擡腳就要走。
“哎站住!老子讓你走了嗎?”一人攔了上來,繞着江邊打量起來,“你不是江邊嗎?我看你挺像啊!”
後半句是沖同伴說的,那人跟着點頭:“對,郭哥是說他打着石膏。”
那也就是除了“石膏”沒再說其他特征了。
江邊不露聲色地避開視線,睜着眼睛開始胡謅:“我叫周郵。”
後面的周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