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門,傅煜極盡不羁地靠在門框上,硬朗的皮革大衣内搭絲緞襯衫,以廓形包裹流動的線條,氣質頹廢又矜貴。
開口卻像個沒見過世面的:“你失戀了嗎?!”
周郵頭發炸得像鳥窩,很沒形象地掀了下眼皮:“有何貴幹?花孔雀。”
“帶你出去吃飯啊。”
“不去。”他轉身就走。
“為什麼不去?”傅煜跟了進來。
“我要思考人生……和愛情。”周郵以手撫膺沖床而倒,徒勞地劃拉了幾下胳膊。
“那不還是失戀了。”
“失戀個蛋!老子剛談上!”屋主人聽怒了,不滿地錘了幾下床。
“好好,沒失戀。”傅煜舉手投降,“那你總該吃飯吧,走吧,就當陪我。”
“不想去,他不在沒心情吃。”
“那你把他叫……”傅煜剛說出口就後悔了,立馬改嘴道,“跟你說,這是我一哥們兒開的店,等閑預約得一個月起步,今天特地留了位。你可以吃完帶一些給你男朋友嘗嘗,男人麼,抓住胃最重要。”
周郵:“?”
“你這亂七八糟的從那兒學的?”
“你管我從哪兒學的,要不是我臨時被放鴿子哪兒輪得到你?”
傅煜忍無可忍把他從床上提溜了起來:“快滾去收拾一下,别出門給我丢人。”
很快,周公子三下五除二拾掇了個人樣出來,但站在時尚感拉滿的傅煜邊上還是格格不入。
傅煜就着電梯的鏡子戴上墨鏡,暗諷道:“你這樣會顯得我很用力。”
“‘時尚也是要依靠天賦的’,這句話是你說的。 ”周郵戴上了衛衣帽子。
傅煜:“……”
“你誤會了,我不是在誇你。我是說,你這樣很像隔壁中學剛下晚自習的高中生,而我是你遠在巴黎剛剛走完秋冬秀場的小叔叔,”傅煜推了下墨鏡,提醒道,“出門記得對我放尊重一點,小屁孩。”
周郵:“嘁。”
兩人拌着嘴下了樓,正要出門去卻聽身後有人叫他們。
“先生您好!”
周郵轉身,見是前台,便停下了腳步:“你好,找我?”
“是的,”前台小姐姐遞出一部手機,道出來意,“下午有位先生過來找過您,但他把手機落在休息區了,請問您認識他嗎?”
周郵看了看手機,很常見的手機殼,一時有些吃不準:“那人長什麼樣子?”
前台回憶着:“穿黑色大衣,個子很高……也很帥,但看上去臉冷冷的。”
“認識的,”周郵接話道,邊伸出了手,“是我朋友,給我吧。”
“好的,麻煩您轉交了。”
“好……對了,”周郵又叫住她,“你說他下午來找過我,是什麼時候?”
“大概四點左右。”
四點?那不就是他和江邊通完電話沒多久……
“那他是什麼時候走的,一直沒有打電話來嗎?”
要是手機丢了,不找應該不太可能。
“他剛走,大概十分鐘前還在這兒。”
“剛走?!”周郵吃驚地問,“四點之後他一直在這兒嗎?”
“是的,那位先生隻問了您在不在房間,之後就一直在休息區那邊辦公。”
傅煜狐疑地看了過來:“誰啊,江邊?”
周郵蹙着眉點點頭。
“你不是早到了嗎?”傅煜環顧了下金色的前廳,看到一個镂空的藝術鐘表,“現在都七點多了,他沒上去找你也不走,在這兒一呆仨小時?”
周郵回視他,又點了點頭:“嗯。”
“你這男朋友,”傅煜食指在太陽穴上轉了轉圈,“沒事兒吧?”
“滾,人top1數學系的。”周郵瞪了他一眼。
“啧,怎麼還護上短了,我又沒說什麼。”傅煜撇撇嘴。
“敢說什麼我揍你。”
周郵沒好氣地嗆了他一句,擡頭一看外頭,天早就黑盡了,陰涼的細雨星星點點落在燈光處,地面上放煙花般一朵朵炸着璀璨的光,倒映出華燈初上的瑰麗景象。
冷風裹着濕氣吹來,寒意料峭。
他們一道出了門,周郵暗自嘀咕:“怎麼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