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邊目帶驚訝地走近:“你要出去嗎?”
跟着他注意到一旁的傅煜,工作室的老闆隻一面之緣,他點了個頭算作打過招呼。
周郵捏着手機,嗓子像是被封住般。
“我手機應該落這兒了,”江邊和他解釋自己的到來,“回來找一下。”
周郵還是沒說話。
江邊當他還在生氣,便也不多說,準備往門口去。周郵這時才有所反應,伸手拉了他一把。
“手機在我這。”
江邊:“怎麼在你……”
周郵不等他說完,着急地搶白,臉上别扭地擠出個笑:“你吃晚飯了嗎?我肚子餓了,想吃湯圓,你那兒有嗎?”
江邊微微一怔,看他低低顫動的睫毛,知道周郵莫名的氣大概是過去了,心頭立馬湧上一絲難言的歡喜:“……沒有,可以帶你去買,還是你想吃我包的?”
周郵貼近寸許,把手機放進他口袋,卻沒有抽出手,而是緩緩靠了上去。
他的眼尾被風吹得泛紅,聲線也透出黏人的撒嬌意味:“想吃你包的……冷死了,你快摸摸我手。”
不可置信的傅煜:“……”
這什麼情況?!不是說好了一起去吃飯的嗎?怎麼突然停輛車下來個那誰就說要吃湯圓啊!有了對象就可以不顧老闆的死活了嗎?!
他:“不是,你不去吃飯了?”
周郵眼中平靜無波,且毫無歉意:“不去了,下午我惹我男朋友生氣了,現在哄好了,手機還你,飯你自己去吃吧。”
傅煜接住抛來的手機:“……”
看着這一幕,他腦子裡突然浮現出當年被他追求時的周郵,那個一碰就炸的德性,看他像看瘟疫的眼神,讓他一度以為周郵恐同。
敢情是區别對待……啊!!!
傅煜跟吃了口蒼蠅似的把傘一撇,怒哼一聲:“再見!臭情侶!”
江邊順勢把周郵拉到傘下,低頭問:“我怎麼手機在你這兒?”
周郵握住了他打傘的手:“前台給我的。”
“好吧,”江邊說,“那走吧,回去包湯圓。”
周郵沒問江邊為什麼來找他又不上去,江邊也沒解釋自己的手機為什麼會在前台那兒。
能有什麼原因呢?不過是互相喜歡罷了。
他們一起打着傘往車那兒走,周郵緊緊貼着江邊的一側,有商有量地說:“江小邊,我想吃芝麻餡兒的湯圓。”
江邊:“行。”
“要你以前包過的那種。”
“行。”
“那我們是不是還得去買面粉啊。”
“樓下超市就有的賣。”
“我今年過冬至在趕due,都沒有吃湯圓。”
“冬至都過去多久了?”
“可我沒吃啊。”
“……那給你補回來?”
“還有‘冬至快樂’。”
“行,冬至快樂。”
……
家裡開着地暖,一進門,周郵就把外套脫了。
他光腳站在玄關口,等江邊找拖鞋時腳趾左邊影響右邊,百無聊賴地動來動去。
江邊蹲在鞋櫃前,一轉身啞然失笑:“你這是幹嘛呢,表演腳趾舞?”
周郵輕輕蹬了蹬他膝頭:“别光看,把門票交一下。”
“一家人還收門票,太見外了吧?”
江邊直起身在他臉側“啵”了一口,趁他不注意一把将人抱了起來。
“哎哎,你幹嘛?”周郵在他肩膀上胡亂拍着。
江邊給人按到了客廳沙發上。
周郵向後縮了縮:“你這種中斷演出的惡性行為,我可要叫保安了。”
“我就是安保人員。”江邊眼尾上挑,邪性得像一隻偷腥的貓。
周郵視線躲避。
“不是說做湯圓嗎?你面還沒和呢。”
“先把你和了,行嗎?”江邊身體前傾遮住了頭頂的光線,手臂撐到了他的上方。
兩個人額前的碎發纏結到了一起,他的面目在昏暗裡俊美地像一尊雕塑。
周郵直直地盯住人兩秒,突然爆發出驚人的行動,大叫一聲“我不”猛地往旁邊逃去。
江邊拽着腳踝把人拖了回來。
“救命啊!安保監守自盜拐賣人民藝術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