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
應望自冷寂的夜風中突然睜開眼,望着夜幕星河,他嘴裡大口大口的喘着氣。
那種電梯猛然墜落的感覺太可怕,他至今還有一種如影随形的死亡感,半晌回不過神。
冷風又是一吹,他打了個哆嗦,這才發覺自己竟縮在一個牆角睡着了,周圍還放着兩個袋子。
怎麼回事?
自己不是跟魏雲舒重逢,然後一塊吃了頓,碰上電梯墜落了麼,怎麼現在在這裡?
應望着急的想站起身去看看情況,結果一瞥見自己的手又呆住了。那雙手年輕又帶着傷痕,甚至還有繭,跟他後來“養尊處優”養下來的細膩白皙手指完全不一樣……
正疑惑着,突然有喊聲響起,“應望。”
應望猛然轉頭,等看清那個年輕的面孔之後徹底傻住,聲音發抖,“魏雲舒?”
魏雲舒滿目複雜的望着眼前人,喉嚨滾了幾滾,聲音低啞艱澀,“是我。”
應望頭暈目眩,“你怎麼年輕了這麼多……”
魏雲舒走近,望着眼前年輕又健康的人,答了句:“你也變年輕了。”
應望仔細看看自己的手,又摸摸臉,腦子裡瞬間劃過兩個字——重生。
作為一個不愁吃喝、隻需負責給親哥哥養腎的容器,應望的生活枯燥乏味又平淡,美食不能吃、劇烈運動不能做、甚至連出遠門都被嚴格限制,他唯一還能做主的就是手機電視,因此也看過一些關于穿越重生的小說電視電影,他深刻的認識到,那些跟自己現在這情況就挺像的……
兩人對視良久,應望突然很想哭,他們回到了過去,回到了彼此都還健康的時候!
他沒有被父母強逼着割一個腎給所謂的親哥哥,沒有每天被并發症折磨難受的想死;而魏雲舒沒有被摔斷腿、沒有截肢、沒有隻能靠撿垃圾養活自己……
他們都還好好的!
“是夢嗎?”應望喃喃。
魏雲舒聲音裡帶着濃烈的情緒,“那希望可以永遠别醒來。”
兩人眼眶發紅,突然重重的抱了下。
是激動,是慶幸,是煥然重生後的感激。
又哭又笑過後,兩人這才開始核對信息,翻遍腦海來回想現在是何年何月。
應望說:“這應該不是村裡,而我們現在這麼風塵仆仆還帶着東西的模樣,應該是我們離開那裡之後。”
魏雲舒說:“這是縣裡。”
應望擡眼,“你這麼确定?”
“你還記得嗎,我們偷偷離開村子後走了一天,一直到天都黑了才到縣裡。因為身上沒有多少錢,也怕村裡人找來查到我們的信息,我們不敢住招待所,隻能找個僻靜的角落睡。”魏雲舒将前因後果講清楚,才又繼續,“我剛剛過來的時候看到了那邊的國營飯店名字,這就是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