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想着,他漸漸睡了過去。
次日,兩人離開這座城市,繼續往隔壁省趕路。
不知多少番月升日落,兩人又補了幾次幹糧,連頭發都張長了許多,身上的衣服也破的不成樣子,兩人才終于風塵仆仆的踏入隔壁省地界。
這一路最危險的時候就是他們晚上在林子裡過夜的時候碰到了野物,如果不是随身帶了刀,那他們當時真得交代在那裡。
可即便如此,應望還是被擦傷了,也幸好不嚴重,加上天氣不熱才沒導緻發炎。
還有一次,他們碰見有不知道是不是運輸的車輛經過,當時兩人原本正坐在一塊石頭上歇腳,遠遠看見車過來趕緊躲到了草叢裡,車輛不停,想來車裡的人應該是沒看見他們。
再比如在河裡裝水的時候碰見水蛇遊過、路過村莊附近的時候差點撞上人、還有水喝完渴了一天的情況之類的就不必再提,總之如果不是兩人一路小心再小心,他們都不可能走到如今。
應望拖着已經磨出水泡的腳,望着那塊省界碑,他真的是熱淚盈眶。
一個多月啊,可算是走出那個省了!
魏雲舒望着上面的字也很心情複雜。
然而走到了這裡,他們的步伐卻不能停。兩人沒太多時間感慨世事、傷春悲秋,對他們而言,這還并不是最安全的地方。
兩人繼續踏上征途。
這日傍晚,他們在一處縣城落腳。
經過這一路的幹糧補充,以及購買藥品,如今魏雲舒身上隻剩下不足五十塊錢,之後還不知道是個什麼光景,錢是半分不敢亂用。因此即便現在到了隔壁省,兩人也沒想找個招待所旅館之類的住下,而是打算等天黑之後再找個巷子之類的僻靜地方落腳,勉強湊合一晚上。
在此之前,兩人是去吃飯。
也幸好八十年代的條件本就不如何,加上這是個縣城,房地産也沒興起,房屋到處低低低矮矮的,縱然有不少穿着鮮亮衣服的人,但也有不少農村的窮人出行,應望和魏雲舒雖然穿的破了些,卻也不算太醒目。加上頭發長了遮住眉眼,如果不仔細盯着看倒也看不出他們究竟長什麼樣。
找了個人少的小攤,又專程挑了個能擋住人的角落坐下,每人點了碗熱騰騰的面。
豬肉做的哨子,可能本地吃的比較重口,一口下去又辣又麻,對于應望這個長時間被控制飲食的人來說那真是别樣的刺激,被辣的直喝水。
魏雲舒看着呼呼的應望,問:“有這麼辣?”
應望解釋,“我之前不能吃辛辣刺激的東西。”
魏雲舒想起他們上輩子重逢時應望不好的身體,以及當時兩人吃的粵菜館,對方當時确實沒吃重口味的東西。
想到這,魏雲舒就問:“能吃嗎?不能吃重新點一碗不放辣椒的,這個别吃了。”
“能吃。”隔着面碗裡蒸騰起來的熱氣,應望眼睛裡帶着光,“我早就想吃這些東西了,現在有機會,當然得吃。”
魏雲舒頓覺喉嚨幹澀,隻得說:“喜歡就多吃點。”
應望臉上露出個笑來,嗯嗯應了聲。
吃了面,又找店家裝了一鹽水瓶的水,兩人才拿上東西趕緊離開。
照上輩子的行程,接下來他們會前往隔壁市,在那裡他們安頓下來,然後他意外被父母找到……
而現在,應望不想去那個城市,他不想被父母找到,哪怕連踏足都不想踏足。
應望正琢磨着稍後怎麼跟魏雲舒商量換路線的事情,結果下一秒胳膊就被人拽住了,接着魏雲舒的聲音響起,“應望,你看那邊。”
應望轉頭,等順着魏雲舒的視線看清内容之後,他雙眼倏然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