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躺在祁宴懷裡,被藥物控制得意識模糊,隻覺得從小腹處漫出來一股熱,密密麻麻地鑽進骨頭縫裡,随着無力攤開的四肢一點一點分散,叫他根本沒辦法動彈。
好燙。熱得很想脫衣服。林染掙紮着想要爬起來去浴室沖個涼水洗澡,卻被貓咪胳膊緊緊地纏住,不讓動。
“不要你的幫助,松開。”
“要幹嘛。”
“沖涼。”
“三月份沖涼,你不想活了。”
祁宴禁锢他腰肢的力道加大,一邊摁着還在做沒有用的反抗的人,一邊慢條斯理地幫他脫去厚厚的毛衣。
衣擺從腰側一點一點往上卷,露出白皙又帶着點粉的一截腰身。因為驟然接觸到冷空氣,林染覺得不再燥熱,甚至有些舒服,于是慢慢停止掙紮。
安靜下來的林染,很快被徹底剝幹淨上衣,渾身滾燙地在床上發呆。
“可以扶我一下嗎……”愣了好久,林染終于意識到這個樣子不大合适,試圖起身,保持最後一絲理智,還要去浴室沖涼。
他意識不清醒、小聲說話的時候,和平時總愛咋咋呼呼的樣子完全不一樣,顯得很乖,睫毛長長的,十分逆來順受。
但凡是個人都會心軟。可偏偏祁宴是隻壞脾氣、心很硬,又被寵壞了的貓咪。并沒有答應他這個很小的請求,而是強勢地把人推在床頭,自己俯下身去。
……
林染被吓壞了,又想跑,借着這個姿勢很順利地踹在祁宴的肩上,被滾燙的掌心死死扣住腳踝。
“别動。”
聲音有些含糊的祁宴,稍微仰起臉,用那雙深不可測的綠眼睛看向林染,語氣帶着點警告。
當然,聰明小貓知道在這種場合下需要軟硬兼施,于是伸出手在林染的脊背上輕輕安撫。
修長的手指很緩慢地怕了拍林染,大概是距離有點遠,一路滑下來,捏住發抖的腰側肌膚,不動聲色地揉了揉,大概是想讓他别害怕。
可是,怎麼會不怕呢。
林染剛哭過的眼眶通紅,眼底溢出水光。明明他一點都不愛哭,今晚卻在祁宴面前哭了兩回。
如果說第一次是因為身體不舒服,那第二次大概完全相反。
到最後林染整個人抖到雙手不自覺地抓在祁宴的肩上,狠狠地掐他。
祁宴擡眼看林染,發現他此刻淚流滿面。但之前還有遮蓋臉不讓看的意識,現在雙眼水潤而失焦,根本察覺不到祁宴在看他。
這使得祁宴很有成就感,就連肩上的疼痛都讓他覺得很爽,在床頭拿過之前準備好的水喝了一口,就要湊上去親林染。
可在千鈞一發的時候,突然想起來林染之前說不許親。
祁宴不高興地盯着林染的濕潤的嘴唇看了半天,最終撈過人,在他耳根處啄了啄。
“不許親……”林染明明已經頭腦空白,還有功夫來阻止祁宴。可祁宴此刻吃飽喝足,又抓着他的耳朵咬了好久。
“為什麼不讓,我做貓的時候你總是親我。”祁宴說,“我又沒有親你嘴,我親你耳朵也不可以嗎?”
“……就是不行。”
林染開始不講道理,把臉徹底埋進祁宴的懷裡,聲音很悶。他勉力咬緊牙關,總算清醒過來一點,可弄清楚剛剛發生了什麼的林染覺得,現在清醒不如直接暈倒過去。
真的沒臉面對祁宴了。
想起祁宴剛才還親他耳朵,林染後知後覺有點嫌棄地伸手蓋住,卻感覺手背也被印下濕漉漉的吻。
“诶呀你!”林染立即抽回手,有點炸毛,“你能不能去漱口啊你,什麼都吃!”
祁宴總算是知道林染為什麼不讓親了,彎着嘴角去勾他的下巴:“你怎麼嫌棄自己。”
林染啞口無言,翻身下床直接沖進浴室。關上門之前抛下一句話。
“今晚不漱口上床,就把你踹回貓窩!”
根本沒有用,祁宴現在已經知道主人的色厲内茬,好像這種順嘴一說的話真的會對誰有威脅一樣。
祁宴眉目松弛,把衣服扒下來扔在沙發上,摸了摸浴室門把手。
沒鎖門。
于是大大方方地推開門走進去,一點都沒有不好意思。
*
藥效直到淩晨才消失,被迫和自家貓咪厮混一晚上的林染精疲力盡,感覺自己不管身心都徹底麻木了。早晨鬧鐘響起來的時候,直接把煩人的聲音摁掉,繼續補覺。
然而很快手機就再次響起,這回把身邊緊緊挨着他睡覺的祁宴也吵醒了。大貓的胳膊壓在林染的腰間,上半身赤果着,身體仍舊滾燙發熱。
林染整個晚上幾次受不了地把人踹下床,沒臉沒皮的貓又會再一次攀上來,把他緊緊抱進懷裡。
到最後林染放棄了,任由祁宴抱着自己,感覺身邊躺了個大火爐,想躲都躲不掉。好在天光泛白時,屋外似乎開始下雨,溫度驟降,導緻房間裡也冷了起來。
林染睡得迷迷糊糊時,不由自主地滾進祁宴的懷抱,就有了起床的這一幕。
睜開眼,看到白皙的手臂和精緻的鎖骨,以及貓咪睡覺時仍舊漂亮的側臉,林染嗓子幹澀,想起自己昨晚就算困得要死也努力往身上套睡衣,死守最後一道防線的回憶。
還好隻是互相幫助,還好沒做到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