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的小廣告,居然讓他這麼社死!
林染捂着暈乎乎的腦袋,覺得自己可能缺氧了,喘不上來氣,從床上跳起來,見縫插針地掠過祁宴身側,最後健步如飛直奔浴室。
總而言之,遇到沒辦法解決的事,一個字逃。
連換洗的衣服都沒拿,沖進去硬生生淋了半小時滾燙的熱水澡,從頭到腳都被蒸得嫣紅,還是不肯出來。
直到祁宴來敲門,問他是不是掉馬桶裡了。
“你今晚沒吃東西,我出去買點吃的,自己一個人在屋子裡注意安全。”
很善解人意的暫時離開,祁宴體諒到林染還生着病,逗人也要有度,萬一又炸毛不搭理自己,完全得不償失。
這邊門外的貓咪自以為很體諒笨主人,但林染卻不這麼想。
弄得他像是什麼生活不能自理的未成年人一樣,一個人待在房間裡還要被念叨。
林染故意雞蛋裡挑骨頭。
因為他發現祁宴最近好像越來越愛捉弄自己,主人和貓咪的地位在不知不覺中完全倒轉,自從祁宴變成了人,林染卻受他的照顧更多。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作為主人的威嚴全消失了,任由祁宴揉搓拿捏。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林染思索半天,回想起兩人相處的一點一滴,在回憶到第一次陪祁宴工作時,瞬間鬧了個大紅臉。
雖然很不好意思,但還是得出了結論——原來罪魁禍首還是祁宴,以下犯上,是一隻壞心眼的貓咪。
那之後,林染被下藥,還失業,和祁宴綁在一起做情侶博主,樁樁件件,一點一點把他本來就不多的作為主人的威嚴消磨掉。
變成了今天這樣,很奇怪的相處模式。
雖然有點别扭,但林染覺得自己好像并不讨厭,甚至很放松。
他的人生中放松的時候不多,幾乎時時刻刻都緊繃着,像一顆野草,紮根在貧瘠的土地裡,拼命求生。
在所有人都享受雨水和陽光的滋養時,他的世界是暴風驟雨。
其實林染一直都不太明白,為什麼自己的人生這樣倒黴,明明他并不是個壞孩子,卻要遭受老天爺的那麼多區别對待。
堅持微笑沒有用,隻不過是他艱難時刻的妄想。哭也很多餘,因為那些泥濘的路并不會因為他怯懦的眼淚就更好走。
本來以為以自己的性格,大概很多年都會是孤獨的一個人,卻沒想到運氣都用在了撿貓上。
一隻漂亮、威風凜凜,綠眼睛的小貓,來到林染家,改變了很多事。
讓他從孤僻又冷漠的普通人,變成了一個無憂無慮的笨蛋。最近更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快要退化成單細胞動物。
好罪惡。
林染紅着臉,抱着髒衣服在門後,聽到祁宴問他想吃什麼,猶豫地推開門。
這一舉動,倒是讓靠在門邊的祁宴愣住了。
以為林染還要在浴室裡多待一小時,沒想到就這樣勇敢地出來了。
林染穿着和祁宴同款式的浴袍,因為有點大,挂在他身上顯得松松垮垮,即使腰間的帶子系的很緊,還是免不了裸露出很多被熱水沖刷得很粉的肌膚。
線條精緻的脖頸到鎖骨,漂亮又誘人。
此刻的林染,渾身上下像一塊剛烤好的、散發着香甜味的粉色小蛋糕,十分可口。
祁宴的綠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被小蛋糕暗暗瞪了一眼,沒什麼震懾力,反而像在調情。
“外面這麼冷,點外賣不行麼。”
祁宴開門見山:“你不是不想面對我。”
“誰不想……我又沒這麼說!”
見他不肯承認,祁宴開始翻舊賬,并不給林染逃避的空間:“我記得有些人很不禁逗,最愛幹的事,就是一覺醒來翻臉不認人。”
林染非常心虛:“随便你怎麼說好了,我頭疼,要睡覺了。”
兩人的對話不似平常,在經曆了這一整天複雜的事後,顯得有些耐人尋味。
最終,祁宴看了林染好半天,還是親手把人塞進被子後出門了。
似乎是接收到什麼似是而非的信号,貓咪比平時顯得更浮躁,說是要出去吹吹冷風清醒一下。
刻意忽略祁宴吹冷風的原因,林染躺在被子裡試圖入睡,卻怎麼都睡不着。
又一次翻出手機,去搜索之前被中斷的問題——“心動的感覺什麼樣”。
于是喜提徹夜難眠。
清晨,酒店窗外迎來鳥叫,伴随着初升的太陽從天邊漸漸顯現,透過窗簾映出微光。
祁宴漸漸蘇醒,第一反應是睡眼惺忪地撈一撈身側的人,卻撲了個空。
蹙起眉,睜開眼,看到某個已經穿戴整齊的身影,拖着沉重的步伐從浴室裡走出來,黑眼圈很明顯地挂在眼下,似乎沒怎麼休息好的模樣。
“頭還疼?”
“不疼了。”
沉默了好一會兒,兩人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對昨天的事避而不談。
今天有挺多的工作和拍攝,祁宴看着他滿臉憔悴,有點疑惑:“你怎麼一副晚上背着我出門做賊的樣子。”
林染欲言又止,掃了他一眼,千言萬語化作一句:“起床,芳姐已經在樓下等了。“
今天的拍攝很重要,是一個創意廣告,需要向全球範圍内的社交媒體投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