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桉微微蹙起眉，撇過頭躲開他的視線，搖搖頭說：“沒什麼了。”

他很是心虛，生怕裴歲聿再來追問，眸子轉了轉，看見了男人手裡提着的蛋糕，趕緊轉移話題：“這個蛋糕，怎麼和白天送來的那個不一樣？”

裴歲聿看了眼，罕見地皺起眉，思索片刻還是說：“我做的。”

“哦。”戚桉立刻點了點頭。

哦。

嗯……？

啊？！

他一下瞪大眼睛，視線在蛋糕和裴歲聿的臉上來回掃射，滿臉不可思議。

“你自己做的？”他的語氣裡滿是懷疑。

裴歲聿眉頭皺得更緊，似乎有些不滿，扭過頭說：“今天現學的，不喜歡？”

怎麼看怎麼别扭。

戚桉卻不在乎這個問題，隻是眯起眼，打量着他。

最後他開口：“裴歲聿，你耳朵尖紅了。”

裴歲聿表情都沉了幾秒，将蛋糕在飄窗上放下，轉身朝外走，“你看錯了。”

“不可能！”戚桉聞言不服氣，将花和紙袋通通扔在床上，追上去拉住他的胳膊，“你讓我好好看看！”

裴歲聿腳步卻沒停，就在他要握上門把手時，戚桉猛地一用力，将他抵在了門上。

裴歲聿：“……”

戚桉嘴角勾了勾，得意地笑起來，“你怎麼鬥得過我？老子已經39歲了，小弟弟，别跑，讓我好好看看。”

裴歲聿卻忽的輕笑一聲，反手抓住他的手臂，往前輕輕一拽，自己後退了一步，另一隻手握住戚桉那隻還自由着的亂揮的手，壓在門上。

門重重地顫了下。

他很輕松地完成了位置的交換，還有主動權的占有。

“39歲了，還沒一點眼力見。”他輕聲說，“一點長進都沒有？”

戚桉拼命掙紮，腳向後蹬了蹬，嘴上也不饒人：“放開我！我是你的長輩，你得叫我一聲哥！”

裴歲聿聞言笑起來，溫熱的鼻息盡數撲在身前人的後脖頸處，看見戚桉不太舒服地動了動身子，他問：“這麼喜歡39歲？”

“那當然。”戚桉重重點頭，“我本來就是39歲。”

身上的力道突然松了，戚桉一下掙脫桎梏，轉過身面向裴歲聿，隻見他垂下了眸，像是在自言自語：“對，你本來就應該是39歲。”

“不是吧，”戚桉驚訝道，“你不會現在還在懷疑我的身份吧？”

裴歲聿看了他一眼，冷淡轉身：“我沒你那麼傻。”

“……”

戚桉簡直要被他罵得免疫了，抿了抿唇，還沒回擊，就看見裴歲聿看了眼手機，随即将那個蛋糕拆開，插上“3”和“9”的蠟燭，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打火機，又看向自己，說：“把眼睛閉上。”

“？”戚桉還沒反應過來，裴歲聿已經走過來将燈關了。

眼前霎時漆黑一片，有一個東西輕輕落在了他的頭上，幾秒後“啪嗒”的微弱聲音傳來，伴随着一點火光出現。

那兩個蠟燭被點燃，裴歲聿端起蛋糕，動作盡顯生疏。

他走到戚桉跟前，兩人隔着兩點火光對視着。

準确來說，應該是面面相觑。

“你怎麼不許願？”

兩人大眼瞪小眼了好一會兒，裴歲聿終于打破甯靜。

“……”戚桉莫名其妙，眨了眨眼，随後好笑地提醒：“不應該先唱生日快樂歌嗎？”

裴歲聿：“……”

戚桉倒是滿臉期待，燭光将他的眼睛照得亮晶晶的，暖黃的光撲在他的臉頰上，柔和極了。

裴歲聿絲毫不給情面：“……不可能。”

“要許就許，”他下最後通牒，“不許我就替你吹蠟燭了。”

“……王八蛋。”戚桉撇撇嘴，最後說，“先欠着，今天已經許過願了，想不出來其他的了，下次想到了再許。”

裴歲聿嘴角勾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說：“想得挺美。”

戚桉瞬時瞪了眼他，裴歲聿立刻恢複平常漠然的表情，說：“吹蠟燭，我手酸。”

等蠟燭熄滅房間再次亮起來時，時間已經過了零點，裴歲聿整了整衣服，打開門準備離開：“我先走了，蛋糕吃不完放冰箱裡，沒有工作的時候别亂跑，要不然身份證繼續扣我這。”

戚桉癟起嘴，心不甘情不願地點點頭，甩甩手将這尊大佛送了出去。

回到房間，他看見桌面上那個一口未動的蛋糕，還有放在床上的花束和紙袋，他走過去打開袋子，裡面是一個禮盒，禮盒裡是一套十分貴氣的黑色西裝。

他心裡一恸，在手指碰到自己頭上帶着的那個傻氣的皇冠時也愣了下。

不知道怔愣了多久，手機忽然震了震，他拿起來看，裴歲聿給他發了一張照片。

是他站在蛋糕前盯着蠟燭的場景，蠟燭還特意被打了碼，也不知道這人是怎麼抓拍的。

照片上的他長相乖巧生動，氛圍感很足，還挺好看。

戚桉眯了眯眼，最後打開微博，将照片傳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