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間,他們真的以為自己看到了那個站在雨中的羅切斯特先生。
即使海望舒沒做任何的妝造,說的也都是中文。
“簡?是你嗎?”
羅切斯特茫然地轉向短發女生的方向,右手向前摸索,卻又遲疑着想要收回去。
雙方四目相對,短發女生猛地一激靈。
“是我!我是你的簡!哦羅切斯特先生,我的羅切斯特先生!”
她下意識地就大步上前,一下就握住了羅切斯特的手,濃烈的愛意借着台詞噴薄而出,那麼堅定又那麼強大,簡在羅切斯特看不到的地方,終于成長為了一個獨立的人。
宋老師帶頭鼓起了掌,也将女生從戲裡拉了出來。
短發女生臉一紅,迅速撒開了她握住的那隻手,往後退了一小步,為了掩飾尴尬,她忙自我介紹道,“我叫曹燦陽,你叫我小曹就行了。”
羅切斯特馬上就變回了海望舒,開開心心地跟她打招呼,“你好呀小曹!你可以叫我,嗯……”
“叫他望舒就行。”嶽灼突然開口,幫海望舒解決了他糾結的點。
海望舒看向嶽灼,兩人對視一眼,在外人看來像是達成了某種共識一樣。
“你好呀,望舒!”曹燦陽從善如流。
“你好望舒,我叫顔肆,大寫的肆,肆無忌憚的肆,叫我小四就好!”長發的女生也緊跟着介紹了自己。
“我叫許帥,他們都管我叫大帥,你好望舒。”最後開口的是男生。
“你們好,小四,大帥。”海望舒笑得眼睛都彎了起來,看上去有種比實際年齡更低一些的可愛。
這回沒人再有什麼疑問了,也無需嶽灼親自上場,海望舒就是最合适的羅切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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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排練了一整天,周一開始,嶽灼就帶着海望舒天天泡在學校裡,表演系上其他課的時候,他們就去旁聽導演系和京劇系的表演課。
刀馬旦耍花槍,武生醜角的拳腳功夫,看得海望舒心馳神往,雙眼都在放光。
京劇系的老師當然看出了他内心的渴望,不過無奈最近排練比較緊,也就沒有閑工夫讓他這個門外漢試一下了。
每次上課之前,嶽灼都會提前去找這門課的老師,詢問對方可不可以進行直播拍攝,如果老師不同意,要麼攝影被關在門外,直播間暫時請假,要麼就換一門課去旁聽,總之盡量不給學校的正常教學造成麻煩。
再加上影帝親自放低姿态去求老師,一點架子都沒有,以後這些學生也都要面對鏡頭和觀衆,所以大部分老師都同意他們進行拍攝,即使不願意被拍,也很歡迎嶽灼和海望舒進去旁聽。
活的嶽灼自然很引人注目,尤其是他帶着海望舒直接去食堂吃中飯,更是讓他們成為了衆人視線的焦點。
奈何四個人的桌子坐了嶽灼,海望舒以及攝影三個人,還空着的那個座位,誰都沒有那麼厚的臉皮,直接一屁股坐下當自來熟。
但是認識的人就不一樣了。
“火勺?!”一聲驚呼之後,一個打扮超級時尚的高挑美女端着餐盤就來到了嶽灼身邊,然後一屁股坐在了唯一空着的椅子上。
“你怎麼有空回學校來攪和了?”美女拿起西瓜先咬了一口,被甜得眯起了眼睛,然後才問道。
“你怎麼還賴在學校裡?”嶽灼也沒客氣,用同樣的語氣回敬對方,倆人随意而熟稔的樣子,一看就是學生時代的損友。
“自我介紹一下,雷蕾,他們都叫我二雷,你也跟着這麼叫就行,火勺的本科同班同學,導演系博二在讀,延畢一年,還能浪到今年年底。初次見面,你好呀,小月亮。”
美女二雷大大方方地越過桌子,向對面的海望舒伸出一隻手,做着顔色誇張的美甲,延長甲比本甲還長。
“你好呀,二雷姐姐!”海望舒和這隻手握了一下就松開了,因為剛好嶽灼端起一碗酸菜魚,正要遞給他。
這是海望舒吃過一次就愛上了的熟魚,每回見了都要至少吃三碗,連裡面的酸菜都不放過。
趕緊接過碗,塞了一口魚之後,海望舒才想起來問,“對了二雷姐,你怎麼知道我的?”
“寶寶!”二雷一聲驚呼,惹得嶽灼側目,“我也是在看直播的!你還不知道你現在有多火嗎?”
海望舒搖頭,看上去完全不在意的樣子,還不如他眼前的魚有吸引力。
二雷十分不滿地瞥向嶽灼,一臉嫌棄地上下打量着影帝,“啧啧啧”都快從眼睛裡噴出來了。
“這位女士,請問您是否患有眼疾,例如眼睫痙攣之症?”嶽灼一本正經地表現出了關切的神色,看上去就像是三甲醫院中年輕的科室主任。
見他這就演上了,二雷也不示弱,她趕緊繞到攝影那邊,看着小屏幕中的畫面,聲音小小,嘴上念念有詞,“诶!對!就是這個畫面,就是這個光影角度,再推一點點,給個特寫!漂亮!”
嶽灼翻了個白眼,角色一秒從眼科醫生轉換回了他自己,“咱們都好好說話行麼,雷妹?”
二雷也見好就收,動作輕盈地坐了回去,理都不理嶽灼,而是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海望舒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