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吃完了就是接着睡,哪一頓飯也都無所謂。
飽飽的睡了七天之後,這天下午,他終于覺得自己已經睡夠了,可以進行一些除了睡覺以外的其他活動。
比如去隔壁武校的操場上,旁觀一下導演和演員們的體能訓練進行到哪一步了。
慢悠悠地晃蕩到了操場的陰涼處,嶽灼随意找了個台階坐下,看上去就像是個村子裡無所事事的閑漢,卻有着任何閑漢都沒有的顔值與氣質。
幾乎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嶽灼的到來,幾乎所有人都想在嶽影帝面前好好表現自己,不論是出于什麼樣的目的。
于是,嶽灼就看到了一群仿佛是打了雞血的人,以無與倫比的熱情,在操場上摔摔打打,争取做那個最惹人注目的顯眼包。
這其中尤其以胡九意和蔣雲松那一組最為突出,一個敢摔,一個敢打,蔣雲松技術不夠體力來湊,每次被摔倒在地,都以最快的速度爬起來,愈挫愈勇,愈戰愈強。
胡九意則看上去冷靜許多,卻幾乎是在用炫技的方式,每次都以不同的技巧,将蔣雲松摔倒在地。
兩人其實沒有制造出什麼比摔倒在地更大的動靜,卻莫名看得旁觀者熱血沸騰。
當然,這個旁觀者不包括嶽灼。
而訓練中打了雞血的人裡面,也不包括導演和海望舒。
左浩是完全沒有必要讨好一個演員的,他在圈子裡的地位和身份都決定了,隻有演員來找他的份,而他并不需要放低身段去把演員放到他之上。
而海望舒,則純粹就是在摸魚了。
他這個懶洋洋的動作就跟嶽灼上身了似的,比旁人都慢了一倍的速度在給劉子恒喂招,而劉子恒也沒有去刻意的現眼,隻是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海望舒的身上。
沒辦法,即使是這樣近乎敷衍的态度,劉子恒也必須打起十二萬分的注意力,才能不被輕而易舉的撂倒。
但正式因為這樣,才讓他們這組反倒成為了全場最顯眼的那個。
畢竟海望舒的摸魚姿态實在是太過于明目張膽,隻要視力沒問題的人,就都能看出來他在偷什麼懶。
孫宇知道海望舒在鬧什麼别扭,他心裡明鏡似的。
張京喊了全體休息,而嶽灼也在衆人暗含期盼的目光中,慢悠悠地走了過來。
左浩嗤笑一聲,點了根煙,并在認真考慮,是不是以後建組都要把咖位太高的演員徹底排除在外?不論那家夥到底是制片還是資方?
嶽灼徑直走向海望舒,而他這個舉動,便遭到了所有人隐隐的嫉妒。
“怎麼隻有你在摸魚呢,小月亮?”嶽灼語氣裡帶着明顯的調侃,就像逗小孩似的問他。
“嗨,鬧脾氣呢!因為我不讓他上梅花樁。”海望舒還沒說話,孫宇就搶先開了口,也因為嶽灼的語氣,他也下意識地把海望舒放在了一個不懂事的小屁孩的位置上。
“就因為這個?”嶽灼有些驚訝地看向孫宇,又一臉好笑地将視線轉向海望舒。
明明這副語氣,這樣的表情,之前都沒什麼的,海望舒即使感受到了,也隻覺得無所謂。
可不知為何,這一次,嶽灼的眼神讓他心中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憤怒。
誰這樣看他都可以,但那個人,絕對不可以是嶽灼。
“對,就因為這個!你在嘲笑我,是嗎?”海望舒突然就發了火。
“怎麼會呢,小月亮?不是所有對你的笑,都是嘲笑啊,你應該知道的。”嶽灼覺得他的火來得十分莫名其妙,便下意識地又露出一個笑來。
雖然這個笑容中沒有一丁點的嘲笑意味,但是在他的潛意識中,依舊把海望舒當做一個不懂事的小孩子,這個笑裡面帶着漫不經心,帶着那麼一點來自成年人看孩子的居高臨下。
而平時對人情緒遲鈍無比的海望舒,卻偏偏從他的這個笑容中,看到了他内心真實情緒的全部,于是便也就更加的憤怒。
可他偏偏又說不出自己為什麼生氣,最後就隻得真的像一個不懂事的小孩子那樣,留下一句“都不許笑了!”便轉身跑出了武校的大門。
留下了目瞪口呆的所有人。
“他這就,跑了?”孫宇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他看看海望舒消失的方向,又看看似乎是把海望舒搞生氣了的嶽灼。
面對衆人的視線,即使心中擔憂,嶽灼卻也沒法表現出來,隻能故作雲淡風輕,聳了聳肩,“繼續訓練吧,不用管他,我看他是往海邊去的,讓他自己待一會兒,消消氣,就好了。”
見他這個樣子,孫宇便也沒把海望舒的離開放在心上。反正這小子缺一下午的課也沒什麼,就随他去吧。這麼想着,他便朝劉子恒走了過去。
“好了,劉子恒,下午我暫時當你的搭檔,繼續!”
嶽灼也再次坐下來,繼續看着大家訓練。
但他看向武校大門的次數,明顯增加了許多,并且随着時間的推移,頻率也越來越高。
忽然之間,天色就變暗了。
所有人都朝着嶽灼身後的方向,擡起頭,神色凝重地看了過去。
嶽灼也回過頭,就看見遠處的天空,已經變得漆黑一片。
起風了。
食堂的大姨大叔們集體出動,忙忙叨叨地收着外面晾制的各種海鮮,還招呼大家,“快回屋去,快回屋去,台風要來了!”
這話讓所有人都動了起來,他們都向着宿舍樓跑去。
隻有嶽灼沒有往小院跑,而是沖向相反的方向,直接就跑出了武校的大門,向着海邊飛奔而去。
海望舒還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