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海望舒走上樓梯,消失在拐角處,孫宇才一臉心虛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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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灼哥是因為有其他的顧慮才會這麼說的!
那他是有什麼顧慮呢?
應該是後面的那個道歉吧?畢竟是前輩,向一個後輩道歉,怎麼說都有點不好意思的。
對!一定是這樣的!
回到自己房間的海望舒,很快也便完成了邏輯自洽,以及自我調解,心情瞬間就沒那麼糟糕了。
等着雨停,再去跟灼哥好好說一說吧!沒關系,我從來都沒有生過你的氣。
淋了雨的人魚并不會因此而感冒,簡單的一個術法,就帶走了他衣服上所有的水分,重新變得幹爽而蓬松。
海邊的房子都會為預防台風的到來而提前做足預案,所以海望舒什麼都不需要做,靜待台風離開就好。
第二天,大雨依舊,但訓練不會停止。
室内訓練館、宿舍樓和食堂之間都是有連廊的,根本不需要出門就能到達目的地。
好在食堂的地窖裡食物儲備充足,即使刮上一整個月的台風,大家也不缺吃喝。
于是,全體學員便被兩個教練鉚足了勁地訓。
上午體能訓練,下午對戰訓練,胡九意和海望舒似乎已經恢複到了和從前一樣的關系上,甚至看上去比原來還更加要好了。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小狐狸就忽然開始變得很忙很忙,基本上休息的時間,都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裡,每次海望舒去找他,他都以“自己要直播完成公司交代的任務”為由,拒絕讓小人魚進屋。
找胡九意不成,海望舒就趁着雨小的間隙去找過嶽灼,卻怎麼也敲不開他的房門。
海望舒有些擔心,又怕打擾他的休息,因為胡九意曾經在某一次午飯的時候告誡過他,說灼哥下雨的時候就會不舒服,沒事就不要去打擾他休息。
小人魚将他的話給聽了進去,在雨停之前,便再也沒有敲過小院的房門。
九天之後,台風終于過去了,久違的太陽高挂天空,蒼穹碧藍如洗。
刮台風的這段時間以來,海望舒一次都沒在食堂看見過嶽灼。
即使去問做飯的大叔,得到的回答也都隻是“他吃過了”,或者“他還沒來”。
這也就導緻海望舒每天都處在一個既擔憂又放心的糾結狀态裡,擔憂他今天怎麼還沒出現,放心他每天都會正常吃飯。
終于等到了天重新放晴,午休的時間,海望舒顧不上吃飯,就直接去了嶽灼的小院,像前幾次那樣,敲門。
很快門就開了,可開門的人,卻是一個海望舒不認識的大嬸。
“灼哥呢?”小人魚傻眼了,下意識變開了口。
“什麼灼?”大嬸一愣,很快便反應過來,“啊,你是說之前住這屋頭的人是吧?”
“對對對!”海望舒連連點頭。
“他走啦!走了沒多一會兒……诶孩子你跑慢點,當心跌着!”
大嬸的聲音被海望舒遠遠地抛在身後,他用最快的速度,朝着海邊的碼頭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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碼頭上停着一艘快艇,船上隻有一位乘客。
快艇的發動機已經拉響,“突突突突”的聲音中,忽然夾雜進了一個小小的呼喊。
“灼哥!”
那個聲音不斷地喊着,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和發動機的噪音同步擴大着。
船上的乘客卻隻是眼睛看向另一側的海面,對呼喚聲充耳不聞。
即使那個聲音,叫的就是他自己。
“老闆,走嗎?”船夫看看已經踏上碼頭長闆的海望舒,又看了看自己唯一的乘客,問道。
“走。”嶽灼語氣平靜地開了口,沒有一絲猶豫。
“好嘞!”
随着船夫的一聲吆喝,快艇啟動,轉瞬間就離開了碼頭。
海望舒已經跑到碼頭的盡頭了,卻隻能眼睜睜地看着快艇,以及快艇上的那個男人,離他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小人魚忍不住喃喃自語,“灼哥……”
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你,你還回不回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