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說吧！”

這一次，是海望舒先開了口。

嶽灼便順勢收起了手機，并讓小人魚坐回到自己身邊來，聽他開始說剛才的那通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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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月亮，是我。”

電話接通以後，胡九意的聲音就傳了過來，那邊聽上去安安靜靜的，隻有他一個人在說話。

不過這簡簡單單的五個字，就能聽出來他其實是有些心虛的，也不知道是心虛于林董的動手動腳，還是基于歉意而産生的情緒。

“嗯。”

海望舒應了一聲，走到沙發邊上坐下，又把腳縮了上去，整個人都窩進了沙發的靠背和坐墊之間。

“今天晚上的飯局，對不起哦。”

胡九意像是沒聽出來小人魚并不高的興緻，他從沒有哪一次像現在這樣，道歉得這樣痛快。

倒是讓海望舒覺得意外了。

“其實這也不是你的錯……”下意識的話脫口而出，電話那頭的胡九意，則因為他這句話，似乎松了一大口氣，好像生怕自己被讨厭似的。

小狐狸忽然就開始變得話痨了，說得聲音又大又快，“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小月亮！其實原本我是不想答應他的，我也隐約聽說過那個林董的傳聞，說他玩得又髒又花，專門挑剛出道的小男孩小女孩玩，他還拿這種事情暗示我，我都覺得他在威脅我……”

胡九意在電話那頭喋喋不休，海望舒則在電話這頭安靜聽着，神色從困惑不解，慢慢變得義憤填膺。

“居然還有這樣的事嗎？那也太過分了！”

手上把玩的抱枕流蘇被他一把攥在掌心，揉成亂糟糟的一小團，海望舒震驚于胡九意告訴他的内幕，那些私底下的龌龊，甚至超出了他的想象。

“可不就是麼！幸好咱們還有退路，實在不行了，找個動物園化作原型，也能混上編制有口飯吃。”胡九意歎了口氣，“但是那些簽了合同的普通人就不行了，違約金好貴好貴的。”

“違約金？”胡九意的話倒是提醒他了，好像之前跟山海閣簽合同的時候，合同上并沒有提違約金這回事。

這些，應該也是嶽灼提前安排好的吧？

想到這裡，小人魚不由得向着玻璃門外望去，看見了嶽灼正在玩手機的側臉。

“對啊，違約金，提前解約要支付的巨額違約金。不過我們公司還好，算得上是有良心。哎，你今晚好好休息吧，忘了那個爛人，明天又是一個好天！”

胡九意的情緒也感染了海望舒，讓他恍然覺得，兩人又回到了第一次見面的那一天，上岸後懵懵懂懂的小人魚，偶遇了已經在人類社會混過一段時間的小狐狸，便因此而締結了深厚的友誼。

海望舒很珍惜這個朋友，朋友的歉意讓他有些愧疚，愧疚于之前的那些懷疑。

小九兒也許隻是交上了不好的朋友，他隻要和那些人斷了聯系，就還會變回之前的那個他的。

小人魚是這麼覺得的。

所以挂了電話，他就想和嶽灼分享這個高興的事，出來後面對的，卻是對方皺着眉頭的臉。

并且告訴他，有一個壞消息。

“壞消息是什麼？”分享完了自己之前的那個電話内容，小人魚問道。

嶽灼便把手機裡熱度最高的那條微博，展示給海望舒看。

其實他自己也沒想到，這個八卦，今晚居然又爆發了一個新的高.潮。

起因便是這個林董組織起來的飯局，有人把打了碼的飯局照片發了出來，卻十分惡劣地隻打了個很薄很薄的馬賽克，薄到根本不用任何技術手段就能看出到底是誰的那種。

而且搭配的文字也十分的炸裂，“震驚！音樂界與演藝圈雙新銳，居然與八木天集團的老總做這樣的事！”

下面說什麼的都有，說他們賣屁股的，說他們為了錢什麼都幹的，還有直接說他們不要臉的。

這些言論數量如此之大，讓那些“隻是一個飯局而已”的言論，都被擠到了無人在意的角落，顯得蒼白又可憐。

當然，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網友們，自然而然地也因此捎帶上了嶽灼。

嶽灼的唯粉跟女友粉勃然大怒，不去斥責将照片傳上網的，不去辱罵造謠的營銷号，卻把她們的怒火全都發洩到了海望舒的身上。

她們用最惡毒的語言攻擊小人魚的一切，并且沖進了他的微博賬号，99+的留言，那些話要多髒有多髒。

不過遭到這次攻擊的并不隻有海望舒一個，身為事件中心的另一個，胡九意也被噴得很慘。

唯一比海望舒強上一丢丢的，就是他沒有绯聞對象，所以并不會經曆到另一位粉絲的炮轟。

海望舒低頭看着手機，眉頭也跟着皺了起來。

雖然心裡清楚，小人魚肯定不會受這些胡說八道的影響，但嶽灼依舊擔心，擔心得忍不住開口，“你不用擔心，研究生已經知道了，他會去處理的，這兩天就别上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