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沈席言開了門,邊往出走邊說,“阿予明明很正常的,你不能因為阿予挑食又龜毛就覺得他心動點離奇,你們做系統的難道沒有經過培訓或者是學習指南嗎?怎麼還把問題推到别人身上了?”
116對沈席言護犢子的性子已深感無奈:【……行吧。】
進度條沒有漲,沈席言卻不太擔心。畢竟都50%的心動指數了,謝羨予再察覺不到自己喜歡蘇聽那才是真的遲鈍!不可思議!
沈席言在醫院耽擱不少時間,比謝羨予晚一步到家。在玄關處換好鞋,擡頭見謝羨予正坐在餐廳吃晚飯,順嘴抱怨了句:“也不知道等我會兒。”
沈席言這話說得親密,偏生他本人不覺得,去洗了個手,笑盈盈地往餐桌走。
謝羨予動作一頓:“我為什麼要等你。”
“瞧你這話說,可真夠冷漠。”沈席言說着,也走到餐桌,餘光一瞥,赫然發現這餐桌上隻有謝羨予一個人的飯菜。
沈席言下意識以為吳媽還沒做他那份,作勢要叫吳媽,隻是話還沒說,謝羨予倒先一步出聲了:“吳媽做完飯回去了。”
沈席言笑容一僵:“這是什麼意思啊,阿予。”
謝羨予連筷子都沒放,冷冷道:“看不出來嗎?”
沈席言站原地端詳謝羨予幾秒,暗道這人好端端的抽什麼風,莫不是下午和蘇聽的約會不順,本着“醫生朋友”這個助攻職業,沈席言解語花似的道:“下午和蘇聽逛藝術展怎麼樣啊?”
沈席言不提還好,一提謝羨予就無可扼制地想到他從蘇聽那得到的消息,越發煩躁,這份煩躁也許是來自他看不明沈席言想做什麼,也許是潛意識忽略的心底半遮半掩的念頭。
謝羨予登時撂下筷子,筷子與碗理發出清脆一聲。沈席言目光從碗邊繞到謝羨予臉上,摸不着頭腦地覺得謝羨予面色更冷了。
難不成是不順利?
不是吧,難道是中途發生了什麼突發情況?
沈席言在這頭胡思亂想,謝羨予很快給出了答案,隻是這答案沈席言或多或少有些不滿意了。
“關你屁事。”謝羨予道。
沈席言愣了下,直接被謝羨予這六親不認的模樣給逗笑了,要不是為了你後期不追妻不進ICU,誰他媽的願意管你,他又不是濫好人一個。
沈席言凝着謝羨予重新拿筷子垂頭吃飯的模樣,謝羨予頭發有些長,從沈席言這個角度能看到他烏黑濃密的發頂,黑發乖順安靜,看起來意外地好摸,與說出關你屁事渾身是刺的謝羨予看起來一點都不搭。
每每此時,沈席言都要感歎句謝羨予現在為什麼能和小時候差距這麼大。
哎,歲月真的是把殺豬刀。
沈席言如此想着拉開椅子起身離開。
沈席言走得沒絲留戀,謝羨予卻平白松了口氣,捏着筷子用力到泛白的手指也随之松懈幾分,指尖遲緩漫上絲血色。
謝羨予拿着筷子戳了下菜肴,飯的香味直往鼻子裡鑽,胃口卻平白無故少了大半,食之無味棄之可惜,謝羨予想下桌,但想到自己有胃疼的毛病隻好強迫咽下幾口。
謝羨予夾了一筷蝦仁,還沒吃,前面響起了陣椅子拖拽過地面聲,緊接着一雙筷子橫亘在眼前,奪走了他筷子中的蝦仁。
謝羨予慢半拍看向去而複返的沈席言,這人還沒坐回椅子,隻站着看他,即便在一坐一站一個如此明顯的高度差上,謝羨予依舊捕捉道沈席言帶笑的眉眼與嘴角。
沈席言嚼着這塊蝦仁,跟打了勝仗的将軍似的:“歸我了。”說完,去看謝羨予時,才注意到謝羨予瞳孔瞪大的模樣。
沈席言嚼蝦仁的動作一滞,突然覺得謝羨予有點好玩是怎麼回事?
奇哉,怪哉。
【叮!心動指數+1%!HE+1%,HE總進度已達48%!】
沈席言冷冰冰地剜看了眼116:“還說你沒bug,下午的消息才彈出來。”
116:【……】
116直接閉麥!簡直是不可同日而語!!
沈席言蝦吃到了,心動指數也上漲了,心情可謂美妙至極,坐回椅子邊吃邊說:“阿予啊,如果你真的喜歡上什麼人可一定要告訴我,我不僅能把關,還能為你出謀劃策。”
沈席言抛了個賤嗖嗖的媚眼,自作主張給謝羨予夾了一塊蝦仁,再接再厲道:“信我,保真——”
沈席言話一停,隻聽咔嚓一聲,目光一寸寸下移,定格在謝羨予徒手掰斷的筷子,再猛一擡頭,對上謝羨予山雨欲來的漆黑眉眼。
我操了。
沈席言就差蹦起來,天知道他是哪句話戳中謝羨予雷點了,他百分之九十九點九肯定謝羨予是想把他給折了。
“我沒有喜歡的人。”
謝羨予言辭冰冷又犀利,一點輾轉餘地都沒有,撂下這句孤零零的話轉身上樓,獨留沈席言在原地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地一碰鼻子。
等謝羨予走上二樓,看不見人影,沈席言才惡狠狠對着樓上豎起中指。
我去你的,還我沒喜歡的人!怎麼你的心動指數是擺設嗎!
謝羨予回房間沒洗漱直接上了床,現在才八九點,距離他以往睡覺時間還有幾個小時,謝羨予摸過床頭書本看了幾頁。
以往隻需幾秒就能看懂的文字無端變得晦澀難懂起來,謝羨予揉着太陽穴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然而反複幾次仍不見效果,隻好放棄,自暴自棄合上書本。
人一旦無事可做便容易想東想西,謝羨予得了空閑,沈席言方才那話再一次回響在耳際,經久不散、不消。
他想不通沈席言為什麼要對蘇聽說是他幫忙解圍。
更想不通沈席言為什麼要總對他說這些似是而非的話。
他有很多想不通的東西,但最想不通的是沈席言為什麼要這麼做。
謝羨予隐隐覺得兩者間有什麼必然聯系,似是半遮半掩,欲言難止,他能窺探其中一角,卻不願掀開全部,也許是真的不懂,也可能是逃避。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每每沈席言說這些話時,都叫他心煩意亂,不受控制。
他讨厭死這種感覺了。